“不知道谁要赶走,去找同道进京元兄,但找不到他,后来听说他溺死在湖里,心里害怕,就跑出来……结果又遇着他们那伙人!”王渊野喉结滚动,还顾忌着礼数不敢大口喝茶,他擦拭额角汗,说:“大人,难道就因为们群情激奋而上谏,他们就要置们于死地不成?!可们读书就是为报国,树苗长歪,难道不该扶正吗?!不管是世家兴盛还是寒门崛起,总归只要能出贤才,都是利国利民好事,为什要将们赶尽杀绝!”
他红眼眶,低头不肯掉眼泪,怕遭人笑话。房间里只有陈聪是他最愿意托付身家人,闵疏次之。即便陈聪没见过他,他也把陈聪当父母尊敬,暨南大雪那年,陈聪断腿,躺在敞篷马车往外拉时候,王渊野娘带着他去送过苞米。当时人太多,百姓推挤着去告别,王渊野在雪地里摔跤,额头磕到马车轮子,是陈聪叫人扶他把。
王渊野手里茶已经不烫,他捧着茶盏潸然落泪:“好在院子没有被砸破,带着同门住回去,他们都丢纸笔,有几个只能混在叫花子里讨饭吃。
王渊野跟着转进去,绕开屏风,看见坐在里面三人,他眼神亮,先喊:“陈……陈聪大人!”
陈聪没有回应他,他便反应过来,又看向屋里闵疏和梁长宁。
梁长宁今日只是旁听,没有要干涉闵疏或者同他商议打算,他已经全然放权给闵疏,切人事调动都不再阻拦。
暮秋撤掉凉茶,重新沏壶龙井,王渊野战战兢兢坐在独凳上,眼睛不敢往梁长宁身上看。
“这两日歇息得怎样?”闵疏问他。
“好、歇息得好,多谢闵大人出手相救……叫大人看见丑态真是愧疚,……”王渊野显然更愿意相信陈聪,他也算半个暨南人,受过布政史恩惠,此刻上半身无意识地往陈聪那边偏,捧着茶说:“到处躲,他们见就打,叫滚出京城,不愿意,他们就把关在茅厕里不给吃喝。趁着下雨冲塌茅草顶,才跑出来。”
王渊野觉得自己身上还有茅厕臭味,他被侍女好番搓洗,指甲缝里都红成条,他无措地看着陈聪,断断续续说小半个时辰。
自闵疏敲登闻鼓入宫后,王渊野怕他死在里头,就号召同门学生们守在宫外等着。他起头,身后自然有人追随。
他带人留守宫门本意只是因为学生意气想帮帮闵疏,却在无意间成对皇权挑衅。闵疏得罪人都是朝廷肱股之臣,家中子弟颇多,自然要出来寻丑泄愤。往长远说,这帮学生放在这里就是隐患,迟早要掀翻天。
王渊野开始只觉得有人跟着自己,后来再回家时候,发现家里都被砸。有人出钱叫他滚出京城,王渊野不干。他梗着脖子质问,但人家脚就踹过来。他没办法住在租房子里,只能躲进客栈,但客栈也不肯收他,衙役污蔑他偷东西,要把他驱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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