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疏突然顿住,又说:“还差个大理寺,远东楼就能办场三司会审。但应三川请不来宋修文,所以他请这几个人是想在文沉案子上有所偏颇,赦免文沉?”
应三川是梁长风鹰犬,他做事是听梁长风旨意。大理寺虽然暂时把文沉奉为座上宾,但该查还是要查,陈弱水没留下什证据,所以就得顺藤摸瓜往南边去找。这事大理寺办不下来,大理寺人出京需要层层报备,所以要联合刑部与北镇抚司去查。
应三川今日找来这几人,大抵就是要在这上头使绊子。看样子,梁长风还是想保文沉。
可是不对。梁长风已经被喂肥,他如今羽翼渐满,留着文沉反而不利于揽权,这是他拔除文沉独自壮大好时机,闵疏已经把机会送到他手里,他反而不要。
梁长宁见他蹙眉,问:“你想到什?”
楼下人来来往往,掌柜清空楼场子,空院中锦衣卫们都束手而立。顿饭过半,该说事最起码已经起个头,厢房里气氛不太松快,几人都没说话,孙供连烟枪也掐。
梁长宁收回目光往楼下看,回答闵疏说:“应三川也许开始是为利益才投诚梁长风,但狗养这多年都有感情,何况是人呢?应三川曾高价买过只鹦鹉,说是送给梁长风生辰贺礼,不过梁长风当着他面把鸟放。”
闵疏若有所思,梁长宁又给他夹菜,挑最嫩菜心放进他碗里。黑来砚和张俭都是陪餐,连筷子都没动,大桌子菜吃到现在还跟刚端上来样。
“花舟妓子,她们船靠岸。”张俭指着另边窗户,“她们跟锦衣卫也有往来。”
黑来砚也往下看眼,那几个姑娘都生得漂亮,轻罗小扇香风招人,侧卧在小舟船板上拨水,指尖蔻丹沾水珠就越发鲜艳。
“在想……”闵疏喃喃道:“是不是梁长风有把柄落在文沉手里,这个把柄大到足够威胁他皇位,所以他才要保文沉,这是文沉敢进大理寺底气。”
他觉得自己摸到关键,转头看梁长
“大人,日头高照,不如来花舟上歇歇?今日妈妈不叫咱们收钱,清茶小酒都备得齐全,来逛圈嘛。”那姑娘衣裳沾水,贴在肩头,叫底下肌肤若隐若现。但锦衣卫办差不敢走神,只把那姑娘当耳旁风。
姑娘寻没趣,憋着嘴又缩回花舟里。
“有意思,”闵疏杵着筷子说:“应三川不近女色,他手底下人也都是和尚?北镇抚司上下都叫他管得铁桶样,总不能真没有短处吧?”
“他们也吃酒赌博,办事间隙里得闲就玩女人。”张俭说,“褚辉大人说。”
闵疏又靠回那边栏杆,看着应三川厢房,然道:“那就是因为今天事情大,他们不敢玩忽职守。所以今日他们到底在详谈什……应三川宴请这几个人,都是朝中重臣,督察院蒋知协管百官有上谏之权;冯道成是北镇抚司顶头人,掌牢狱且曾试图在截下;刑部孙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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