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已经睡过通,怎,王爷就是喜犯贱?那可怎办,孔大夫可治不好这病。”闵疏行至车前,张俭已经撩开帘子,闵疏低头上车。
梁长宁也跟着上车,张俭遛着马,缓慢地往回走。
“不吃饭,户籍总是要查。”梁长宁看着闵疏如玉脸,笑起来:“要,边吃边看?”
闵疏偏头,看梁长宁半晌,又抬手掸去他肩上片白色小花,才说:“王爷高瞻远瞩,早就挖坑,都已经坐在车上,你还问什呢?直接摆好碗筷不就得,还叫点菜呢,怎不干脆栓根链子在脖子上?”
闵疏要收回手,梁长宁不让,攥住他手腕,把他往自己怀里拉。马车外是车水马龙主街,往来熙攘百姓各说各话,他们二人隔得太近,几乎能听见对方心跳。
闵疏没吃完这顿饭便起身告辞,钱方亲自把人送出来,闵疏抬脚往外走两步,刚到拐角处,就顿住。
男人静静站在玉兰树下,树叶影子斜打在他脸上,阴影遮住他脸色,高耸眉骨下双眼睛深邃如夜,墨色长袍在日光下泛出金色祥云暗纹。他负手而立,眉眼俊朗,肩宽腿长,腰带勾勒出他挺拔身形。倏忽间闵疏立刻就想到那些绯色时刻,秦楼楚馆里姐儿和小倌们最喜欢这样客人,说他们身强力壮,打桩似……
闵疏眯起眼,梁长宁已经缓步而来。
“户部尚书饭好吃吗?”梁长宁问,“消消食,散步回去?”
闵疏说,“没吃成,被搅局,饿着呢。”
“闵大人找根链子栓得,替你养这久铁杆海棠,这个恩情,你总要还两分吧?”梁长宁空出只手来,摸到闵疏下唇。他唇柔软微凉,肌肤细腻,抬头时下颌线利落流畅,实在是勾人心魂。
“恩恩怨怨乱成团,没有休戚时候,要说……干脆快刀斩乱麻,前尘往事都不做数,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免得计较起来,总舍不下得失,反而误前程。”闵疏眼神冰凉,讽刺道:“王爷手段通天,连冬日里都能弄来荷花,株铁杆海棠算什?死就死,那诗怎说来着……化作春泥更护花嘛。”
梁长宁再也忍不住,他在闵疏讽刺中想起他们对荷花赌,他在从前输掉,如今好像也没有赢。他拇指用力按住闵
街上人来人往,他们二人多待会儿,传到各大家耳朵里就要变味道。张俭驾着马车等在后头,闵疏扫眼,梁长宁说:“正好,荷叶鸡、莲藕排骨、酱牛肉……”
“不合口味。”闵疏平静地说:“人太多,喜欢个人吃饭。”
“也算是人?”梁长宁低头看他,问:“闵大人可说是畜生呢。”
闵疏抬头,微微笑:“衣冠禽兽,穿上衣服不就是人?”
“脱衣服不是人,那脱衣服陪闵大人吃饭。”梁长宁面不改色,“总归你二人早就坦诚相见,你骂也骂,总不能叫白挨骂,顿饭也不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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