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容知道褚辉不好惹。褚辉是什人物?先帝在时,他就是北镇抚司里头镇抚使,他经历宫变和朝代更迭,新帝上位后他也坐得稳稳当当。他是没什大背景,母亲是不受宠公主,褚辉小时候不过是跟着宫里皇子们混过几年国子监,跟对人。
褚辉做事低调,京城里纨绔子弟们只怕梁长宁,但像文容这类家中父兄是重臣,都知道褚辉比梁长宁更不好惹。梁长宁尚且还有身为皇储顾虑不会随意杀人,褚辉却不样。
褚辉在北镇抚司这多年,办案子全是要案,他杀人不会论罪
“不如王爷再和赌把。”闵疏说:“这次不如反着来,如果是黑子,就让去。”
闵疏就端正地跪坐在梁长宁对面,他们中间隔着案几,闵疏锁骨上还有红痕,嘴角有点破损,是撕咬过后伤痕。梁长宁不知怎想起昨日闵疏眼泪,还想起他说他不稀罕时,那个委屈又倔强眼神。
可是场性爱之后,这些憎恨又被闵疏很好地藏起来,他觉得闵疏比戏子还会演,又觉得自己也不过如此。
梁长宁垂眸,伸手从棋篓里随意抓出颗棋子。
闵疏闭上眼,他没去看那棋子,只听到清脆声响起,是梁长宁又把棋子扔回棋篓里。
旧账簿。
此事交由北镇抚司办理,应三川负责查清账簿,褚辉负责带人搜查。
这就是闵疏要机会。
他也要掺进锦衣卫里,跟着搜遍丞相府,然而梁长宁却矢口否决:“不许。”
那夜之后,他们之间龌龊好像从不曾存在样,二人都没有再提起过。
“是黑子。”梁长宁看也不看,说,“你赢。”
锦衣卫搜查,向来是不顾情面。管你是什大官,入诏狱都别想全须全尾地出来。更何况锦衣卫是替天子办事,不必走流程等着层层批准,说杀人就能杀人。
文沉被扣在宫中,府里只有女眷和文容。
“狗贼,谁准你们进来!”文容当即摔茶盏,怒不可遏:“丞相府你也敢闯,奉谁命!”
“文二公子明知故问。”褚辉笑起来,说:“替天家办事,你敢阻拦?”
但闵疏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这种深埋在心底里裂缝不会随着时间或别什愈合,只会越来越大、越来越深。他们之间和谐样子不过是用来障目树叶,抵挡恨意高墙早已经岌岌可危。
闵疏静默片刻,说:“应三川和褚辉分头行动,应三川见不着,见着也认不出。塞个人进丞相府不是难事,只是告知王爷,不是求王爷。”
梁长宁坐着翻公文,看闵疏把头发随便绾起来去穿鞋。他背上擦伤还没好,结密密麻麻细小疤,摸上去要叫人心里难受。
闵疏坐在他跟前,从案几下摸出梁长宁放在那里棋篓。原木雕花镂空,棋罐很深,看不见里面颜色。他们猜过很多次子,都是白为胜黑为败。
梁长宁盯着他捧着棋篓子手,室内很安静,只有辛庄在外头哼哧哼哧磨剑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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