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危家老爷子过世,危家就像没头狼狼群,京中再无人卖面子,危流又是个只会纵欲享乐,好奢侈*靡主,危家很快就败光底。危浪平那时候已经大,他在夹缝中艰难成长,自己进宫领个阳府布政使小官,带着危移回南方母家。
危浪平两头不落,硬生生把危移养大,自己成亲后才逐渐放手。从去年开始,危浪平就尝试着把商道交给危移掌管,他自己则回京述职,此番是有重整旗鼓意思。
危移不负所望,商道已经扩到塞北,只要这批盐顺利脱手,那这笔生意就能长久地做下去。
危移在寒风中喝口火里烧,说:“咱们离椃洲府近,离京城更近,这个位置太险,西大营就在京郊,北镇抚司兵也会定期巡逻,还有五军都督府盯着。咱们如今是在虎口边吞肉,不好多待。”
贺明被他说服,套上头盔,说:“行,那再去检查遍辎重车,备用油布不多,要全换上吗?”
冷风呼啸,雪已经停多日,冰层日渐融化,暨南雪灾善后修复也逐渐提上日程。
危移在寒风中眺望片刻,转头说:“商道沿路积雪化,今夜过就出发。”
贺明打马跟在他身后,也往前眺望着说:“看天象估摸着今夜还有场雨,这批货沾不得水,咱们要不再等两日?”
危移摇摇头,说:“这两日咱们跑快些应该能到椃洲府,这批货留久咬手,要尽快抛。”
贺明嘴唇紧抿,还是说:“早起查看辎重车,发现有些油布已经有破损,这批货全是矿井盐,沾水就化,大公子之前意思是少涉险,二公子,咱们得换批油布才能继续走。”
危移思索片刻,说:“换,不过油布太新容易引起主意,咱们只走三十车矿盐,剩下二十车是白沙,你叫人把白沙袋子叠在盐袋外围,上头再用生皮子盖住。新油布垫在下头,最后再罩破油布。到椃洲府遇到
“起风。”危移抬头看天,在寒风中拢紧敞开大氅,说:“今夜要落场大雨,吩咐下去,停队修整,防水雨具都撑开,油布盖牢实,辎重货车都拉到避雨坡下,明日雨停再说。”
危移看着年纪还小,其实跟着危浪平做多年走商,也学到不少东西。危家旁系都没落,他父母死得早,如今能担事也就他们兄弟二人。
危家商道是危浪平娘,明若白陪嫁。明若白是南方富贾大家独女,明家家财万贯,本以为是攀上高枝儿,没曾想即便是陪嫁条堪比金矿商路也留不住男人心。
危流宠妾灭妻,明若白在后院里硬生生熬死,她死后危流连孝期都没过就即刻续弦,当时闹好大场笑话,成京中茶余饭后谈资。
危浪平过吃不饱穿不暖两年,危家老太爷年事已高自觉时无多日,就拖着病体残躯进宫求先帝,叫危家两子入宫陪读。先帝看在危老爷子情分上多有照顾,两兄弟这才有些大家子弟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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