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抢他货?”梁长宁眼神动,说:“暨南如今粮价不受朝廷管控,盐已经算得上是本万利东西,每粒都是钱,这个道理你懂,危浪平又怎会不懂,他定然派私兵暗中护送。”
闵疏沉思不语,他双手端放在膝上,那件大红白狐毛暗金镂织大氅就盖在他腿上,他手指无意识地抓两下柔软长毛,才喃喃道:“反军和私兵……”
外头马蹄声停。张俭站在外面低声说:“王爷,到夕召门。”
马车只能停在这里,宫里派内侍出来迎他们,除夕夜没有月亮,云层低压厚重,沉闷地喘不过气。闵疏从帘子缝隙望眼外头。漆金大红门停滞耸立,宫墙上溜烟地挂两排明亮大红灯笼。
雪早已扫干净,路两旁放铜炭盆,但踩在地上还是觉得脚底有凉意滋生。
闵疏早已预料到此,琢磨片刻问:“除粮,或许还要先备下批药。”
他知道雪灾后头就是疫病,他替梁长宁揽络这些反军不能是病秧子,不能熬不过这场雪。
京师米贵,也不过才七百文石,可梁长宁说翻三成,那暨南带米价怕是已经蹿上天去。
闵疏算片刻,突然问:“暨南大雪封路,那危家商道还能不能走?”
梁长宁微微摇头,说:“连龙蛇军都要靠钉鞋才能跋涉,危家应该走不。”
好脑子聪明点,否则宁可绕过他,也不要他阻路。”
孔宗不置可否,又说:“灾祸易生疫病,小将军要提前上奏求药,户部不见得能给,最好还是他们派求太医来。”
“那些老头子,怕是人还没到就在半路散架。”周鸿音嗤笑声。
“正是他们不会来,才会退而求其次给咱们药。”孔宗顿顿,说:“今日巡视,发现已经有高热致死,写个药材单子,咱们先用户部给那笔银子去沧州药铺收购,防范于未然吧。”
周鸿音偏头看眼外面,长出口气,说:“咱们还有多少银子?”
闵疏松开大氅,先
“他们运是盐。”闵疏敲敲窗框,张俭立刻俯身凑近来,他问:“王爷有事吩咐?”
“如今盐价涨到多少?”
张俭哪知道这些,转头后扯去问暮秋才又回来说:“翻得更高,快三十文斤。”
更是,bao利。
闵疏放下帘子,说:“若是暨南走不,危移或许会绕路,从塞北进……”他手指画个圈,说:“他若运是盐,必然不能囤货太久,算算日子,总能在路上逮着他。”
“手里这些还有剩,”孔宗心里默片刻,说:“还有笔在路上,最多三天能到。”
粮价在步步攀升,再多银子也不定能卖到米。
闵疏抬手脱下身上大氅,弯腰跨坐进车厢。
今日宫里设宴,来人多,路上已经堵排马车。
马车里炭火烧得足,暮秋放下帘子跟在外头,梁长宁才说:“粮价已经翻三成,消息还没送到宫里,但估计最晚不过明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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