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贵把他扶到床上坐着,外头风雪大,积雪堆在窗棂木框上,被屋里暖意融化成水往下滴。
梁长风冷静片刻微微招手,吴贵立刻又跪下去。
梁长风问:“周鸿音走多久?”
“不过两天左右,”吴贵估摸下,说:“再有个七八日,就到暨南。”
“人都埋伏好?”梁长风说,“做事不要留痕迹,别
“家二贵,事乃无功!”梁长风冷笑道,喘口气说,“是,你说得对,如今重要不是争口气,她介妇人算不得什。”
吴贵看他冷静下来,低低松口气。
“再等等。”梁长风红着眼看着赵善被抬走背影,缓缓道,“快。”
他深深知道自己处境。
太后和文沉若旦察觉到握不住他,那等着他就是父死子承。
太后派人送来书砸出十步远,喘气道:“叫人去给她回话!还要什朱批?干脆把国玺送到她手上去算!把这个狗太监拖出去砍!快!”
“皇上不可!”吴贵哭叫着,膝行两步抱住梁长风腿,“赵善是太后娘娘用多年心腹,若是皇上就这样要他命,怕要母子离心啊!”
“天下都是朕,何况乎条阉人狗命!”梁长风气得发抖,抓起砚台就砸过去,“这也杀不得,那也杀不得,朕还不如剃发出家!”
赵善跪在地上,脸上没有丝毫恐慌求饶之意,像是料定梁长风不敢杀他。
他不躲不闪,砚台在他脑门上砸出个大包,破皮伤处很快渗出血来。
所以他绝不能在后宫留种,因此即便是做出个风流样子来,他也从不敢施舍雨露。
可若是无子嗣,那梁长宁对上太后就更有底气——毕竟父死子承后头,还有个兄终弟及等着他。
梁长风深知尚无别路可走,只能困于这皇位上,为自己谋线生机。更何况这滔天权柄,哪个男人不想要?
他从前还是个别人轻视小皇子时,跪在太虚殿门外三天也等不到他父皇召见。后来他被扶上皇位,看着脚下跪匐滔滔大臣,心里竟有丝阴暗惬意。
他要别人跪他,要别人求他,要别人命都归属于他。
吴贵大着胆子叫人把赵善送回去,自己挥退殿里干人,这才跪下去握住梁长风手腕,低声劝道:“皇上何必跟他个阉人置气!做完正事才是要紧,以后想怎处置他不都是您句话事?!”
梁长风冷笑声,“朕堂堂个天子连个太监都杀不得,岂不是可笑至极!”
他来回徘徊,如困境之兽:“如今朕已经高堂在坐,却还要去争那天下!难道这皇位只是徒有其表吗!”
他抬手遥指西宫,“她这后宫妇人才是天下之主!文沉借着她名分做多少事!朕如提线木偶,不过是掩人耳目借口罢!”
“皇上!这话可万万说不得啊!”吴贵差点扑上去捂住他嘴,“太后娘娘毕竟年老,皇上寿比天长,端正宫闱不过是迟早事,皇上只管挑拨他们坐享渔翁之利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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