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参军果然已经调转马头来等着。
闵疏行礼,“闵疏不耽误将军,路顺风。”
周鸿音伸手拍落他肩上雪,翻身上马。
闵疏也回头上马车,周鸿音犹豫半晌,叫住他,“闵大人!”
闵疏撩起帘子,用眼神询问他。周鸿音盯着他那张脸,忍不住道:“幕僚总归不好做,若来日功成,大人可有别打算?”
周鸿音点头:“记住。”
他们站地方是个风口,风夹着雪吹起闵疏斗篷,白绒毛翻飞,露出他修长脖颈上点红痕来。
周鸿音见着,忍着不往那处去看。
可偏偏闵疏这副面色红润样子含春色,周鸿音心思不受控制往那档子事上去想。
“估摸着时间,王爷快下朝。”辛庄在后头低声说,“回去还有好长段路呢。”
他眼睛亮,“今日朝臣不善,王爷下朝后必然有事相商,怎闵大人来这里?”
“来送送小将军。”闵疏掀开帘子下车,周鸿音即刻翻身下马去扶他。
军队已经缓缓前行,周鸿音落在后头跟闵疏说话。
辛庄面无表情竖起耳朵,心里小本子记得飞快。
闵疏道:“此去山高路远,小将军路小心。”
闵疏没想到他问是这件事,愣下想起前头还坐着辛庄。
辛庄垂着目光,副两耳空空样子。
闵疏微微笑,“山高海阔,哪里没有容身之处呢?
闵疏不理他,看周鸿音片刻,缓慢开口:“小将军此行是薄冰捞鱼,要满载而归,要冰破人亡。外人只觉得钦差大臣是个大官,有油水可赚,可这油水都是从瘦骨嶙峋百姓身上刮下来,更遑论地方*员鱼龙混杂……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此去凶险,小将军可有准备?”
周鸿音知道他在敲打自己别贪财,露齿笑:“是个读书少,闵大人不必用这些话教。闵大人心系百姓,必然也会好好守着钱粮,锱铢不少!”
“小将军君子之腹。”闵疏喜欢他这个性子,眉毛弯说:“总之时时报信,王爷不会任你孤军作战。”
周鸿音却会错意,已经想着要给闵疏用什信纸,“会写信来。”
闵疏点点头,辛庄忍不住道:“周小将军,你兵都走远!”
“这点路程,比塞北差远呢。”周鸿音笑,道:“只是户部给都是现银,赈灾粮食两三百车,拉过去也不知道有路没有。”
“这多?”闵疏说,“太惹眼,是户部次性结清?周小将军不如分两拨送,明面上拨,暗中拨,避免被劫。”
“知道,”周鸿音说,“赈灾粮丢失是掉脑袋大罪,必然小心谨慎。”
闵疏掀开兜帽,张脸从白绒毛里露出来来,“百万两银子必然不够,回去同王爷商讨,看看如何能再帮帮小将军。”
他盯着前头走远队伍,说:“不患寡而患不均,赈灾物资若是不够分,宁愿不分,也万万不能分不均。灾民心惶,怕有心人激就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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