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疏笑挂在脸上,丝毫没有淡下去意思,“王爷这话折煞奴才,王妃娘娘与王爷是良缘,日后王妃为王爷开枝散叶,这才算是天大喜事。”
“开枝散叶?”梁长宁神色晦暗,“说不得她真有这个本事。”
闵疏并不想听文画扇跟他私密事,低声道:“王妃前日丢枚玉佩在安鸾殿,和暮秋已经送回去。”
梁长宁早就知道这事,只是懒得再问遍,两块不值钱玉佩罢,那匣子放在房里,本就是留着赏人用。
闵疏把另块玉佩放在他面前,解释道:“这玉佩本是对,留块下来,说不定日后能用得上。”
他把密函折起来,轻轻搁在烧得通红银丝碳上,纸张燃起通红火焰来,慢慢化作软绵灰烬。
梁长宁默不作声地看他烧信,火焰带起黑烟颇有些呛人,他隔得远没什感觉,闵疏杵在炭盆面前,却忍不住咳两声。
梁长宁叹气:“都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记得文沉祖父从前也算得上号人物,文家这才几代?怎传到文画扇这辈,尽是些没脑子东西?”
他这话算是把闵疏也骂进去,好在他不知道文家还有闵疏这根小苗子,闵疏也无意告诉他。
闵疏转过身,端着手对他微微笑:“那王爷还娶她做什?”
那个样子,觉得闵疏颇有几分受惊兔子般可爱。
闵疏自上次被迫和梁长宁白日宣*后,就有些抗拒二人独处,特别是在室内。
这种他逃不掉感觉实在是太难捱,像是白绫绕在他脖子上,不知何时会骤然拉紧。
梁长宁欣赏会儿闵疏低眉顺眼样子,才慢条斯理抬手把密函展开,看个大概。
他看完后扔给闵疏,闵疏看他神色无异,这才认真低下头去看。
梁长宁拎着绳子把玉佩提起来,对着光看
梁长宁懒洋洋道:“文画扇是算不得什东西,但若是不娶她,怎捉得到你?”
回过头细细想来,要是当初他抗旨不婚,闵疏就不会借着陪嫁身份入长宁王府;再或者那日在听到张道说“这探子实在嘴硬,连指甲都拔两枚,就逼出来句话——对王爷忠心耿耿!”时候,他没有时兴起,就不会去私牢里见闵疏;
更或者那天如果没有下雪,天色并不那昏暗,狱使就不会点灯,他也就不会看到闵疏这张脸。
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是天意如此。
他看得极快,几乎是两眼就扫完。
闵疏看信时候,梁长宁就盯着闵疏脸,闵疏眼帘低垂,纤长睫毛在脸颊上投射出阴影,薄唇苍白,副清冷孱弱样子。
……要是把这个人放出去,他怕是靠着这张脸也能博个荣华富贵。
梁长宁不合时宜地想,美人无价,倒是让他挖到个宝。
“……王妃意思,是想将郑思死嫁祸到王爷头上?”闵疏讶异片刻,半晌才嗤笑声:“也不知道是哪个蠢材想出来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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