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疏今年不过才十七八岁,
闵疏沉默片刻,终于妥协道:“老师说得在理,既然如此,若是真到那天,学生再来走这条路。”
闵疏离开时候在私塾旁边店铺随手买支香膏,当做是绕路借口。
他从王府出来时候光明正大,回去时候却是偷偷摸摸。他进王府,梁长宁就知道人回来。
“去哪儿?”梁长宁斜靠在案上,端着茶问他。
闵疏跪下去,垂头答复他:“王妃传话说家中有事,出去趟,帮王妃办事。”
茂广林从书卷中抬起头来,把烛火吹熄,“安之?”他问,“有些日子不见你,可是有什难处?”
闵疏手指抓着衣角,捏紧又松开:“……没有,只是家里有事,才耽搁些时日,日后也不定能有时间再来跟着夫子读书,但会常来看望夫子。”
茂广林从未对闵疏挑明双方身份,只好避开这个话题,把手中书卷递给他,“前些日子跟你说事,你考虑得怎样?春闱是难得机会,你不该埋没在这里。”
茂广林说这些,闵疏又何尝不想呢?只是命不由己,如今投靠长宁王,做个见不得人幕僚,已经是他能谋到最好出路。
“再等等吧,老师。”闵疏接过书卷,低声道:“再等等,等从这阴沟里爬出去……”
闵疏不待他问,就懂事地和盘托出,只是真真假假,有几分虚实尚未可知:“文沉担心挨不过严刑拷打,怕说出些什来,他几次试探,都圆过去。”
梁长宁低头浅浅啜口茶,问:“他问什,你答什?”
“他问怎出私牢,又是怎让王爷放过。说是因为王爷看生得好,时兴起才让跟着。”
闵疏这个跟字用暧昧,说得他既像是幕僚,又像是玩宠,“听他意思,是想让……让迎合王爷。”
梁长宁静默片刻,微微笑起来:“你倒真是敢说,就是不知道——”他没说出后半截话,而是伸手把闵疏从地上拖起来,抱进自己怀里。
茂广林叹口气,指指他手中书卷,安慰道:“若科考不好走,倒还有另外条路,不知安之愿不愿意试试。”
闵疏犹豫片刻:“老师意思是?”
茂广林撸把长须,“有个学生,在朝堂上也算是能说得上话,只是如今局势莫测,骤然推举你反而是把你置于风口浪尖上。前几日见他面,听说他府上还缺个幕僚,这篇土地革新策论,就是他人所写。”
话说到这里,闵疏已经明白。当个有名有份幕僚也未必不是个好去处,可惜如今他身处长宁王和文沉之间已经是自顾不暇,哪儿还分出心力来帮别人出谋划策、争权夺利呢?
他微微摇头,又听茂广林道:“别急着拒绝,跟他说等春闱之后再议此事,你和他都是门生,希望你能走得更远,鸿鹄之志要在广袤天空才能施展,跟着他只是时之计,但这未免也不失为条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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