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研究生毕业那年,凌度去申请他博士研究生,章河山最后次问他:“你想知道什?”
他终于向自己妥协:“什都不想知道。”
从立下那个“什都不追查”决定到真正有勇气付诸实践,他用六年。
“好。”章河山混浊瞳孔动动,“欢迎你来实验室。”
章河山仍然站着,双手伸出来,像是要给他个拥抱。
“没有。”凌度停顿片刻摇头道,“没有想知道。”
凌文衫和度秋对有关组织和实验切三缄其口,留下只有电脑里资料。
上辈子进入华大,他走访所有父母生前提过朋友,没有个人可以告诉他,他究竟该从何查起。
他只能机械地重复他们走过路。
大二那年,他也去申请章河山实验室,他已经走到最后那步,章河山看着他,问他想知道什。
“凌度?”章河山最后将目光转向他。
凌度“嗯”声。
“听弗雷德说你在刚才面试中表现得很好。”章河山突然说。
凌度继续“嗯”。
“你叫凌度?”章河山又问。
等着章河山走过来功夫,凌度已经大步迈过去。
他本是想扶着章河山,就像上辈子后来日子那样,但走到跟前时候才恍然,章河山现在还没到需要他扶着走年龄。
他只是背有点佝偻,身子依然硬朗,是那个健康稍显年迈章教授。
凌度冲到他身边,胳膊几回抬起,却是什也没做,慢慢陪着章河山走到他们面前。
“进去吧。”章河山走进办公室,对他们说。
于是凌度遵从直觉上前轻轻拥抱他:“谢谢您。”
还有,对不起。
走出生化楼时,落
他说他想知道他们死亡真相。
这违背他来此本心,但那是他离真相最近次,理智崩塌,没有任何念头有这个想法强烈。
章河山冷静地摇头,说他无能为力,最后拒绝他申请。
他每年去申请,章河山总是在最后问,他想知道什?
他固执地重复相同答案,得到相同拒绝。
“嗯。”凌度抬起头,“凌文衫凌,度秋度。”
章河山从座位上站起来:“你怎……”
“爸妈……”凌度说,“经常跟提起您。”
“你想知道什?”章河山很久才说话。
最高层生化楼只有章河山个人办公室,其他是他实验室,在电梯另边,章河山说完整层楼陷入安静,落针可闻。
凌度和其他两个学生起站在办公桌前,章河山坐下后,弗雷德在门口道:“那就先走啦?”
章河山摆手让他走。
凌度站在最右边,章河山从最左边学生开始问问题,声音不紧不慢,回答完毕学生就可以先走,章河山语气平静地训走他旁边学生后,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他和章河山两个人。
章河山叫住哭着跑走上个学生,让他帮忙关个门。
上个学生边哭得抽抽边帮他们关紧办公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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