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
沉默
许久，杨阮突然说：“你看起来，不开心。”
“有？”方森冷哼
声。
借着月光，杨阮细细地打量方森
脸，上面还残留着交错斑驳泪痕，他确认道：“有。”
“……那就有吧。”
毫无征兆，方森掉眼泪。
陆声饰演杨阮虽乖乖躺在远处，却被身边窸窸窣窣响声吵醒，眼睛睁开条缝。
他发现李庭点烟与抽烟动作异常熟练，跟烟龄多年人无异。他心中诧异，险些要怀疑自己出现幻觉。
17岁李庭别说抽烟，就连烟味都嫌弃得要命。这又是什时候学？李庭还是个未成年，为拍戏做做样子也就算，可不能真沾上这些对身体不好习惯。陆声觉得自己事后有必要跟李庭提醒句。
最后杨阮是被烟味彻底呛醒。
晚竟在理发店留下。他本就没地方去，又在躲避警方追捕，不敢找宾馆住，怕出示各种各样证件，更怕有更多人记住他脸。这样处破败狭小理发店显然是个不错选择。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杨阮这人看着毫无脾气，方森不太客气地顺嘴问：“你这儿能借
留宿天？”
杨阮偏头看向方森，眼睛缓慢地眨几下，像是要琢磨这几个字意思，过好会儿，他才点点头：“可以，不过你要住宿舍。”
“嗯，行。”只要能容身就可以，方森没那多讲究。
说是宿舍，其实只是地下室层个储物间。门口堆几个大箱子，里面满是杂物，箱子紧挨着床。房间里没有窗户和厕所，谈不上干净整洁，甚至还有股淡淡霉味——种地下室特有味道。
储物间不通风，乍闻到这浓烈味道，杨阮连着咳嗽阵，胸腔剧烈地起伏着。
方森刚刚哭过，泪水还没干，他听见杨阮咳嗽声，但不知为什，没有掐灭烟头。
心情不仅没有任何平复，反而愈发糟糕……可能也掺杂点别什，说不上来。
杨阮醒是醒，只是直不说话，单手托着腮，看起来像在发呆。
既然那人声不吭，方森更不会主动开口。
杨阮甚至没有思考过这个过分俊美男生是好是坏、有没有害人之心，就这留下他，没有告诉老板娘。或者说，在他世界里本就没有好坏之分，他天生比常人迟钝，对外界切感知都要更延迟。
剧本写得很简洁，只说“方森与杨阮睡在同张床上，杨阮听见方森哭声，并安慰他”。至于其他细节完全没有交代，全凭借两位演员自由发挥。
李庭读完剧本后，事先向庄平借包烟。
方森只是躺着，睡意全无。他不敢闭上眼睛，每当视野完全陷入黑暗，他仿佛就能看见怎也止不住鲜血，是从他生父身上流出来。
辗转反侧几十次，方森几乎抑制不住内心烦躁，他猛地直起身，从外套里摸出盒早已变得皱皱巴巴烟，抽出根夹在手指间，垂下头深深地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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