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人活世难免要尝遍大起大落,家道中落后她爹欠身债务还不上,被人带着打手上门打断双腿。
她遣散家里仆从稍做周转,她娘也变卖所有首饰攒些银子,却也远远填不上那些窟窿。
云尘偏头看着她继而落下字迹,意料之中地见着个熟悉名字。
明贵妃。
指尖水迹干,池向晚不得不停下重新沾些继续写。
只是再好佳人落入深宫,多半也只能摊个消香玉陨残局。
她继而顺着云尘衣料抚阵,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个被糙布层层包裹圆状物体。
待看清里面裹着是何物时,云尘顿时神色微变,楚樽行也跟着略微挑挑眉。
那布里包着竟是颗巴掌大夜明珠,哪怕现下正处白日,都挡不住它微茫波动清光。
云尘隐约记得他在漓妃寝宫里见着过这个,但此事为何会跟漓妃有关?
医将他交给位神医照看,现如今在座避世小岛上,出不何事,不必担心。”
池向晚得个心安答复,暗自松口气:他好便好,如此便好。
窗外不知何时黑云催生,密布半边天,盘旋半晌后终是擦出道惊雷,豆大雨滴紧随其后地接连落下,颗颗砸落在房檐和泥地上,啪嗒啪嗒地响个不停。
“来吧。”楚樽行见她行动艰难,便快走几步帮着掩紧窗。
景何存吃完大半碟米糕,秉承着“吃人东西得替人办事”念头,揉着肚子将她那板车上蒸笼解下来洗。
她原是想在外面寻些来银子快苦力活儿凑凑,可这本就是个僧多粥少抢手
池向晚分辨着他动静,问道:公子可是认得这个?
“认得。”云尘实话实说,末又忽而补充句,“是相熟之人东西。”
池向晚只将糙布掀开瞬便盖回去,似是句“相熟之人”让她相信他们不怀恶意,藏这些年苦水终归是没忍住斟酌着倾倒出来。
她手指不可控制地有些轻颤,连带着落下去笔画都横不平竖不直。云尘望着桌面上徐缓显现出来字迹,这才模糊地将她先前经历拼凑出来。
果然不出他所料,池向晚当真是生于个经商富贵人家,四书五经琴棋书画那都是自小便要被夫子催着学。
云尘朝屋内环视圈,也起身往她枕头底下悄悄塞些银钱,随后才若无其事地坐回来。
他手指轻叩着掌心没发出声响,心下虽是好奇她过往,但瞅着眼前现状这事也不好多提,便只得又压回去。
池向晚也摸不透几人这有意无意善举到底是出于本心还是另有所图,摸寻着抓住云尘双手搓搓,是养尊处优身份,于是问道:公子跟何太医可是相熟?
云尘“嗯”声,他向来是个能说会道主儿,缓下语气多套几声近乎便也将她仅存那点戒心打消殆尽。
池向晚看着比他们也年长不几岁,仪表堂堂举止得体,想也该是个大户人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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