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侍卫手势招呼着换最后趟班,替下来人打着哈欠松缓劳累夜神经,趁着没活赶忙回偏房小憩。
云尘翻来覆去大半夜好不容易得来安睡,却殿门外突然嚷嚷声打断,六福公公急得手脚并用,楞是拦也没拦住。
“尘儿!”
云济兴致勃发地几步走到床前,这才意识到云尘还未醒,后知后觉地捂嘴收声,仍旧是晚步。
“尘儿还在睡你为何也不跟说声啊。”他幽怨地朝六福公公看去眼。
料到云尘取盒子是为装信,他还特意挑个上好递过去。
云尘提笔落墨,转眼便回好几页纸。他想想,又照着那个木雕小人像模像样地在右下角画上自己面容。
将信件塞进竹筒里绑在鸽子腿上,拍拍那软乎铮亮白毛:“有劳。”
鸽子抖着翅膀蹭蹭他掌心,随后便踏上窗沿没踪影。
六福公公从小太监手里接过膳食,云尘看着面前极为丰盛大鱼大肉反倒是没胃口,夹几筷子放进碗里后,转言吩咐他将剩余分去给外头宫人。
信里头洋洋洒洒两页纸几乎都是楚樽行这些日子在岛中琐事,大到长老堂突来要事,小到自身每日行程,就连三顿何时吃何物他都白纸黑字写上去。
云尘逐字逐句地往下看着,好似当真有个熟悉模样小人在脑中正经巴巴地将这些事过遍。
楼仓先前为解楚樽行体内血魂蛊索性在岛上住下,苑儿也带着湛安跟他道留下。
信里提及湛安所需那最后味药草寻到,楼仓将其入药后给他服下,再养上几日他便能同其他孩子般说话嬉闹。
湛安爹娘并无接他回去之意,钟离年觉着这孩子讨喜,便允他往后长在岛上。
“老奴知错……”六福公公心里叫苦连连,分明是他三殿下要不管不顾往里跑,怎
在船上满腹心事也没睡个安稳觉,他随意几口安抚五脏庙,便耐不住倦意地合眼靠回榻上。
榻上仍旧是他出海前摆设,两只软枕,两床被褥。唯不同只是,他身旁从原先那个会拥着温热人,变成个还没他小臂长冰冷木雕。
是当真不习惯啊。
六福公公在殿外候几个时辰,随后轻手轻脚地进殿将烛芯剪断,又将云尘摊在外边大半个身子盖回被褥里,顺道还给那木雕小人也拉个被脚盖上,这才退出殿内。
宫里守夜梆子轻巧响夜,再停下时便是霞光微露。
湛安。
云尘又将这名字琢磨几遍,沉吟片刻。
“公公,去拿些纸笔,再取个小盒子来。”他朝六福公公扬扬头。
六福公公听罢眉开眼笑,连连“哎”几声。
他家这主子颗心都快偏离身体,方才问起楚樽行时,瞅着他副黯然恹恹不愿多语样子,还以为是二人闹何误会,竟严重到连宫里都不让跟着回。好在眼下见他如此,也总算是放心不少,颠着大肚子脚下走起路来都轻快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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