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好眼力。”云尘微微颔首,随口诌个身份,“家父确乃朝廷命官,但奈何在下贪玩好事,趁其不备便偷溜出来。”
他说话时刻意咬重“命官”二字,在看到吴婆婆眼底明显动容后继续道:“老人家可否同说说为何会搭上二人命?”
“公子可知这表面饱食丰衣、兴旺乐业南水县近期少多少人吗?”吴婆婆搓搓手,苍老声音透着些薄凉,“大家都是事不在己便耳不闻声,加上翠儿,近期至少失踪几十人有余。”
“可有去报官?”楚樽行问道。
“报官?”吴婆婆自嘲地勾勾嘴角,随后轻飘飘道,“报官容易,可真指望那些人管,就难如登天。自古衙门六扇开,有理无钱莫进来。二位公子生在显贵之家,又岂能体会这其中道理?”
就想到那告御状疯子,他口中不断重复可不就是“翠儿”吗。小二先前说过,吴婆婆丈夫也是疯疯癫癫,他当时没多想,可如今再看,疯子、南水县、翠儿,正好全对上。
他下意识地朝楚樽行看去眼,对方也跟他相同反应。云尘心下不由涌上阵说不清情绪,本是想来多管趟闲事,却不料歪打正着,赶巧将此行目撞个迎头。
寺庙门腐烂在地,云尘轻轻踢脚前面木棍造出点声响。
吴婆婆慢慢转过身来,眼睛空洞片,脸上尽是迷茫。
三人对视许久后吴婆婆才将目光逐渐聚焦到他们身上,她哑着嗓子问道:“二位公子深夜来此破庙,是有什事吗?”
“况且县老爷眼皮子底下,公子觉得谁又能犯上作乱呢?”
云尘避开地上碎木,走到她面前,找个处还算干净地方站着:“老人家,们二人云游至此,在客栈听闻你与你女儿事,想着是否需要们帮忙?”
听到“帮忙”二字,吴婆婆低声笑笑,老皱皮肉松松垮垮搭在唇角边:“这可是趟浑水啊,自己淌便是,何必再淹死你们两条人命呢。”
“何出此言?”云尘与楚樽行对视眼。
吴婆婆上下打量他们片刻,面上掩饰过些惊疑,她拿两个发霉团蒲放到二人面前:“二位公子若是不嫌脏便坐下吧,年纪大,仰头讲话还是有些吃力。”
“二位不是口中江湖游历之人吧。”见他们坐下,吴婆婆指指云尘,半垂着头道,“仅公子这身衣物,怕就不是江湖之人负担得起,想来应该也是位官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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