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再重新做喜服是来不及,而且动静太大,说不定贺雁来就察觉。所以千里直接拿自己成人礼时候礼服,请人稍微改改,做得更喜庆些,穿在身上,把那块玉扣妥帖地收在衣服里,贴着自己心口。
接着,他又将桌上酒壶满上酒,把两个杯子摆放好;然后千里又去检查下床铺,这里已经根据他吩咐,铺上大红色床单。
千里掀被子,里面花生桂圆莲子等全露出来,满满当当地铺床。
想到明煦跟他解释这些东西寓意,千里又忍不住小脸红,不甚自然地摸摸鼻子。
切准备就绪,千里推开窗看眼天色,估摸着贺雁来应该快回来,便赶紧跑到床边坐好,从床头抽出条与托娅今天戴着那块差不多红帕子,盖在自己头上。
人直都温和有礼,清贵出尘,可那双眼睛里总像是有着无尽算计,就等着有天自己掉以轻心,掉进他为自己准备牢笼之中。
阵微风吹过,树上颤颤巍巍叶子难敌风声,飘飘落在地上,被千里后退步踩住,发出声细微轻响。
千里毫不犹豫地转身,在离开之前轻飘飘地扔下句话:
“那可自然没你说话份。”
这句话轻到极致,如同落叶般被风裹挟着吹走,消弭在空中-
做好这些事情之后,千里屏息凝神,等待贺雁来归来。
结果人没回来,他先按捺不住,自己挑盖头,跑到梳妆镜前看看,确保自己现在面色红润状态饱满,才像只猫儿般缩回去,重新盖好红帕子。
他就这等很久,很久。
兰罗没有这种习俗,千里也没做过新媳妇。直到此时此刻,他坐在铺满花生桂圆莲子床上,被盖头蒙住视线,抓紧自己衣摆,边听自己心跳声边等待“夫君”回来时,千里才朦朦胧胧地体会到大熙女子出嫁时紧张与期许。
他“夫君”是个很好很好男儿,好到他愿意为对方付出切,好到贺雁来皱眉
在熠彰那儿耽误些时间,现在明显有些紧张。千里暗恼自己不该随便跟熠彰搭话,耽搁进程不说,还扰自己好心情。
房屋简单装扮是他吩咐人,等贺雁来下午刚出发去明府就开始收拾,此刻已经与平时大不样。
贺雁来爱好素雅,审美也偏清淡,屋内装潢得简单质朴,又不失情调。现在,千里在虚心请教明煦之后,在门里门外都用红绸挽大大结,左个右个,热闹得甚至有些扎眼。他也不懂别什,总之明煦说他都会安排上,现在屋内被他折腾得倒有些凌乱。
千里心中焦急,按照自己品味修改几处,但又怕和大熙风俗不样。明煦此刻也不在身边,没个参谋,急得他直咬自己嘴唇。
看看时辰,贺雁来不知什时候就要回来,千里干脆心横,不再担心屋子收拾得有没有大熙模样,转而开始折腾自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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