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不是意气风发少年,如今他已经满目破败,残生。这样他,怎配还对人生有什期待。
“……什意思。”贺雁来反问。
“合敦现在已是大汗正妻,大汗虽今年年纪尚幼,但总有成年那天。若那时候还是没有明彰下落,合敦,您”
打算如何自处呢。
明尘把最后几个字咽回去。
他尊敬自家少爷,可也更爱护二弟。若是二弟侥幸归来,看到却是年少时期暧昧不清对象已与他人结亲,二弟又会怎想?贺雁来和亲实属被逼无奈,但是,人总是会变,他不能指责贺雁来,却也控制不住为二弟腔真情实感叫屈。
往下滴落水凝结成尖头水柱,正好将贺雁来映射缩成小小个存在里面。只见贺雁来重重叹口气:“你向是藏不住心事。”
又是阵死寂。
晚风呼啸,即使是披着厚重披风,也未免感到些寒意。贺雁来紧紧大氅,缓缓抬头,望向天空中那轮明月,平静地问:“是跟明彰有关吗。”
明尘没忍住喉中声痛苦到极致呜咽。
他开口,嗓眼发紧:“在兰罗官道附近小路上,找到明彰护具。”
贺雁来望着月亮,想起今天明煦给他模仿明彰。
明彰头上有个哥哥,后面还有个弟弟,天不怕地不怕,上树抓鸟,下河捉鱼,每天惹是生非,跟贺雁来没少闯祸。明彰是张扬,是热烈,是浓郁,这样明彰却在贺雁来腿废那个夜晚,孤身人选择离开,从此再也不见踪迹。
“啊”贺雁来浅笑声,那股凝聚精气散,他整个人就显出种无法回转颓态来。
明尘突然有种很强割裂感,好像贺雁来闯祸被老爷罚跪偷偷跑出去吃烤鸡日子还在昨天,今天他却已经拖着副残破身体守着孤苦未知下半生。
贺雁来说:“不觉得,还有资格做选择。明尘,已经把日子过成这副样子,除靠口好死不如赖活气儿,甚至想不到其他为之存在理由。明尘,就算明彰现在就站在面前,也不敢再去望他眼睛。”
贺雁来慢慢合上眼睛。
良久,他突然说:“还没找到人不是吗。”
明尘兀自沉浸在悲伤中,闻言愣:“啊?”
黑夜中,贺雁来身白衣,面色沉静,如瀑黑发衬得脸色更加苍白,眉宇间汇聚着股散不开忧愁,淡淡地蹙着,那双黑亮眼睛更显脆弱。可他却沉声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没找到他尸体天,明彰就还有活着希望。”
“合敦。”明尘突然开口问道,“明尘想问,若是直找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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