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哦”声,乖觉地把手缩回来扔进水盆里,点点头,“累。不过大祭师说,每任大汗上任时,都是这个流程。”
“这样啊。”贺雁来笑容不改,他望着千里脸,后者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给对方传递个多大信息,眼睛还是澄澈,看得贺雁来这只老狐狸平白有些不好意思,鬼使神差地,揉揉千里头发。
兰罗人学大熙样蓄发,今天是他大喜之日,自然不能随意披着事,而是梳好几条小辫子,跑跳天,松垮不少,摸上去感觉毛绒绒,像只才长毛小狼崽。千里下意
千里又把帕子在热水里过遍,点点擦贺雁来胸膛:“额吉也是在战场上死掉。阿布,也是因为战争而死。们刚才结亲,你是合敦,现在你又因为战争失去行走能力。”
说到这,他终于流露出些孩童脆弱,小声道:“千里不喜欢战争。”
“抱歉。”贺雁来最终道。
这场战争,是大熙挑起。贺雁来心知肚明。
他虽努力挽回,无奈人微言轻,硬是被天下“忠君”悠悠之口押着走上战场,面对这群赤诚良善民族。最后不仅丢胜利,连腿也废,还将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
贺雁来胸口上,密密麻麻满是伤痕。
新伤盖在旧伤上面,青色红色交织在起,已经结疤摸上去有些隆起,看着很是可怖。千里时间呆住,愣愣地盯着贺雁来胸膛看,都忘自己本来是准备给他擦身子。
贺雁来看着千里愣怔表情,无奈地叹口气,自己拢拢衣襟:“都说等下,千里。”
千里抬头,认真地问:“这些伤,都是你打仗留下吗?”
贺雁来低头看看,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两个人毕竟来自不同国家,新婚头晚就聊这些伤和气他刚想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千里突然动。
合敦
贺雁来心中自嘲笑。
“若是有可能,自然也希望这天下太平盛世,海晏河清。”贺雁来叹道。
这几个词对于千里来说有些难,他听不太懂,歪着脑袋想想,还是不得其意。不过看着贺雁来落寞神色,他也意识到面前这个男人现在情绪低落,懂事地没有打扰,千里干脆又吭哧吭哧地帮他擦身子来。
直到他洗完上半身,准备继续解开他裤子时,贺雁来终于忍不住,把按住千里手腕,待后者抬起头,迷蒙地望着他时,干咳声道:“千里,你也早点洗漱吧,今天累不累?”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轻轻碰碰那些伤痕,又像怕弄疼贺雁来样,很快缩回手,问:“还疼吗?”
贺雁来被他可爱到,摇摇头:“早就不疼。”
千里突然又问:“你腿,也是战场上弄伤吗?”
还不等贺雁来想好回应,千里就说:“不喜欢打仗。”
贺雁来眸色闪,没有说话,细细观察这个十六岁少年,思考自己该怎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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