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那个护士般,“孩子跟自己不亲近”是如此痛苦之事,甚至想到要去破坏别人幸福。
父亲喝酒发疯殴打信子时候,自己可有过出手阻止?没有,次都没有。他只是眼睁睁看着,想着“跟没关系”就这样逃出家门。
不仅是从前。个即将四十岁男人,还不管不顾地说出“跟你没关系”这种话。
而在祥子家门前,他说“这跟你没关系吧”时候,那个少年却说“有关系”。他说“她是妈妈”。
自己甚至不如个“板栗头”中学生。
他只说句“以前”,不,他刚说出“想跟你道歉”时候,信子似乎就已经意识到,她知道是指七年前在前桥中央综合医院那件事。换言之,信子受伤如此之重,甚至根本不愿再提及。
“是啊。”
良多觉得自己声音里是从未有过无力。他就是为让自己不用说出这般无力话,才拼命地活到今天……
“哎呀,你爸爸在叫呢。”
电话那头听到有人在叫“没有酒”。
电话那头是信子。
“嗯,那个……”
良多有些难以启齿地支吾起来。信子似乎察觉到他犹豫不安,马上说:
“啊,找你爸爸吧?”
“不是。想跟你道歉。”
母”。
良多满脑子都是这件事,直到走到公寓门前。
他不想抱着这份心情回家。
良多朝地下停车场走去。他坐在车子驾驶座上,发动引擎,打开空调,但心情却无法就此平复。
以良多价值观来看,这做无疑是件叫人不好意思事。他认为这样太优柔寡断,但是他必须这做。
良多感到迄今为止支撑自己走到今天某样东西正在土崩瓦解,离他而去,发出崩塌声响。不,切切都从自己身边逃离,远去……
用镊子把植物种子等间距地埋进凝胶中——这里是三崎建设技术研究所实验室,良多注视着个研究
“嗯,知道,知道。”
良多没有注意到自己声音变得有些孩子气,仿佛是在撒娇。
“挂啦。”
信子说着挂电话。
自己以前可曾跟她撒过娇?因为心中早已将她界定为女用人,所以除必要事情,从来不与她说话。他是何等顽固。直到高中毕业,他始终这样执拗着。而信子却从未因此责备过他,次也没有。
“什呀?可不喜欢这严肃话题。”
良多语气是从未有过认真,信子似乎在有意克制。良多心想,可能父亲就在旁边吧。
“以前……”
刚说出口,电话里传出异常明快声音。
“没事啦!以前事全都忘记啦。倒想跟你聊些更无聊话题。那个,比如谁戴假发啦,谁又整形啦。”
良多拿出手机,拨出电话。
“你好。”
回答是个女人声音。他想着,如果是男人声音,他就立马挂断。
“是良多。”
“啊呀,阿良,前段日子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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