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高年他除打工,还要兼顾学习,压根没空去想这些。他就像是骤然把自己缩成团刺猬,对外浑身是刺,却没有用这些刺去伤害过别人。
有,就只是用这些刺将自己团起来,将所有想法隐在其中,就连三年朋友都只能透过那些刺缝获知点皮毛。
直到有个人——
他将刺打开给他看,他也渐渐地,依葫芦画瓢般,学着将那些刺展开。
路城察觉到他在走神,却没
“未未。”
“嗯?”曲暮双眼睛不再盯着床板,稍微抬高颌骨去看路城。
路城安抚性地笑下,“未未,你有没有把他们当朋友?”
曲暮愣下,似乎没想到路城为什突然问这个。他点点头,“有。”
路城:“那你这次大考是为跟朋友坦白吗?”
曲暮挪到床尾坐着,垂头就能瞧见下铺路城。路城也照着他样子挪向床头,这样抬头就能看见他。
曲暮垂着眼,“睡不着,还有事没做。”
“什事?”
曲暮笑下,“大概是和新舍友说晚安?”
他抛出个问句,路城却被这个问题砸得懵瞬,继而他不可遏制地“哧”声,“就为这个?”
曲暮捣鼓会,发现没人回应,有些失望地翻下身平躺着。
他睖睁着眼睛,对着天花板眨巴两下,强迫自己入睡。
但他刚闭上眼睛,忽然之间,竟然感觉到床动下,接着有人抬手敲两下他床板。
起初他以为是错觉,没料到下秒就传来路城压低声音,“是没睡?”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曲暮腾地下坐起来,扶着栏杆探出头去,双上吊开角型眼睛眼尾上翘,展眉对着路城笑。
曲暮再次点头,“嗯。”
路城:“那就没说错,你也没撒谎。”
“嗯?”曲暮觉得有些莫名。
路城没回,继续问:“你之前为什没有和于木飞说?”
曲暮沉默会,断断续续道:“之前生活总来说就是团乱。解决何跃华那事后,光想着要多赞些钱后来,那些成绩看着看着也就习惯,拖着拖着不知道怎开口就没说。”
曲暮挺直腰,脸“这你也信”得意,须臾才道:“当然不是。”
“是想跟你说声谢谢。”
路城往床边挪到可以将他整张脸都看清楚位置,“谢什?”
“谢谢你今天替说话,还替撒谎。”
路城很清楚地看到,他在说到“撒谎”时眼神扑闪下,那瞬间表情有些牵强。
从门洞上投进来几缕灯光,从路城角度看,正好打在曲暮眼睫上,扑闪睫毛掺碎光,揉进眼球中,使双琥珀色眼睛装满光亮。
路城从那双眼睛中看到自己模样。
“你也没睡。”曲暮声音压低,却依旧可以辨认出他语调上扬几分。
路城往床边挪下位置,仰着头,微不可查地呼出口气后问:“睡不着?”
他会这想,是因为他自己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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