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压死骆驼最后根稻草那句话,是某天,位室友不屑地对他说:“陈澍,你读重点高中,高考分数比高五六十分又有什用啊?现在还不是跟睡在同个宿舍里,交样学费,拿样毕业证书。
陈澍最终去个刚升本没几年二本学校,补录到个班上同学高考成绩平均分数比他低五六十分高价专业。
这个大学甚至连他高中半都不如。
陈澍每天看着朋友圈里高中同学都在晒名牌大学录取通知书,发着新校园照片,而自己却只能坐在个连像样图书馆都没有破烂学校里怨天尤人。
室友们白天逃课睡觉,晚上熬夜开外响打游戏到半夜,经常带人回寝室喝酒聊天抽烟吃火锅,搞得整个寝室乌烟瘴气。
每天晚上,陈澍躺在挤满八个人寝室里,睁着眼睛望着头上床板,听着还没有睡觉室友们热烈地讨论着自己丝毫插不进话也不想插话话题。
后来就是高考,陈澍考出那样分数,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陈澍非常平静。
他早就想好对策。
要填个越远越好学校,远走高飞。
要复读,从头来过。
妈妈求救,请求她带自己去看心理医生。
他觉得自己病,觉得自己很抑郁,觉得自己快要疯掉。
他需要疏导,需要治疗,需要倾泻。
可孙兰说——
“你觉得看心理医生有用吗?他疏导你,给你开药,然后呢?就能治好吗?药吃完怎办?你又抑郁怎办?你依赖药物、依赖别人疏导有什用,为什不想想自己意志力为什这薄弱?如果像你这脆弱,早十年前就死不知道多少回。”
作息被他们带得几乎完全紊乱。
陈澍不是没有委婉地抗议过。
室友们嘴上说着“哦哦好”,安静不到五分钟后又立即恢复原样。
再催再提,他们回答陈澍就是“你烦不烦啊,别人都在打游戏只有你要睡觉,就你特立独行”,最后干脆装作听不见。
陈澍反而成为“不合群”那个异类。
这次,陈胜华和名存实亡妻子第次站在统战线上。
他们觉察到陈澍想要逃离意图,反对陈澍提出复读要求,逼迫他填本市学校,不允许他逃到外地去。
陈胜华需要陈澍,孙兰也需要陈澍,这个扭曲、变异、名存实亡“家庭”,更需要陈澍来做维系枢纽。
陈澍选择抗争方式,便是在志愿表上乱填气——除第个志愿是陈胜华要求本地高校,剩下都是外地学校。
再后来结局便是落榜。补录。提出复读。被驳回。
陈澍心态便是自那天起,彻底崩盘。
他像只漂浮在空中热气球,忽然被人用针扎个小孔,点点地漏着气,再也鼓不起来。
再加上那丁点勉强支撑燃料终于消耗殆尽——
陈澍这只高高在上热气球,终于从空中急速向下坠落。
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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