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她爱,也爱她,这就够。”
梅可萱咀嚼苹果。汁水四溢,甘甜清香。果肉钻过满是伤口咽喉,尖锐疼痛中含着令人战栗甜美。
“们是自愿被彼此束缚。”
傅春来,缚春来。
区区Alpha,想要束缚住傲寒绽放红梅,还是太自不量力。
她赢什?
她赢傅春来?是,也不是。
她真正赢得,是蒋茉莉决意。
温演把牙签插在苹果肉上,将盘子递给梅可萱。
他多解自己恶友本性呀!梅可萱从来不是如她琉璃外表般脆弱人。甚至恰恰相反,她本人是“反脆弱”最佳代名词。
“认同你决心,”他说,“不过在那之前,可以先让和梅可萱说句话吗?”
蒋茉莉知道,温演是梅可萱最好朋友。即便万般焦急堵在心头,她依旧咽下苦楚,哑声说:
“……好。”
*
病房内。
日余晖爬过铁窗,匍匐在蒋茉莉脚边。
她定定地看着手里那把剪刀。
然后果断抬手,把被家人强迫留长好去哄相亲对象开心头发剪落满地。
李岩惊呼:“喂……等下!”他不理解她为什忽然这样做。
蒋茉莉剪头发动作很粗鲁,和她平日里留给众人柔软腼腆形象大相径庭。力道之凶狠,仿佛被她攥在手中不是自己头发,而是积怨已深仇敌般。
梅可萱在被傅春来囚禁那天,就知道自己会赢。
傅春来太傻,见识梅可萱那长时间冷劲儿,竟然还没意识到这人疯狂程度。
信息素,标记,受孕——这些东西从始至终就根本无法束缚住她!
梅可萱只在乎蒋茉莉和她爱。
“如此这般,她就永生永世都不会再试图离开你。”温演淡淡地说,“真恶劣啊,梅大小姐。这样情感绑架高道德感人,会显得你很卑劣诶。”
梅可萱醒,黑色长发披散,堆在苍白面容边上,看上去好可怜。
“给削个苹果吃吧,大艺术家。”这样时刻,她居然还有闲情雅致打趣温演,“你应该不会手抖吧?”
温演面削皮,面无奈道:“梅大小姐,你是不是要吓死才甘心?到底怎回事?”
梅可萱收敛笑意,以种近乎食肉猛兽蓄势待发将要咬断猎物咽喉时眼神,语气平淡地说:
“赢。”
留在头皮上,是只有两三厘米短发。黑色发丝飞扬,簌簌落下。
她家族,她父母,她谦卑,她道德,她犹疑,她踌躇……她从出生开始就在规训教导她切,都在此刻化为乌有。
最后,她颤抖着手,却眼神坚定地抓起自己齐刘海,快准狠地剪断。随后用力甩,将那搓头发丢进泛着药剂冰冷气息垃圾桶。
“不会再回头。”她说,“要去见她,立刻,现在。”
温演接过她抛来剪子,跟在她身侧,快步向ICU病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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