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比哭还难看笑,面色苍白如鬼魂,嘴唇干燥战栗,以至于口中吐露词句都跟着战栗。
“温演。”
温良笑着说,全然察觉不到两个孩子铁青面色,只以为这是太久没见生疏和尴尬。大人们总是如此,无法将孩子心绪当成正儿八经东西,有时无情漠视到令人害怕程度。
“正好,以后可以常见。和云间打算重新布置栋房子,咱们以后就是家人,小存,小演,要好好相处啊。”
温演沉默着,头次尝到心如刀绞滋味。强烈不甘和不知所措淹没他,以至于头脑放空,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算什?
在凌存终于和他心灵相通之后……发生这样事,究竟算是什?
*
温演想:或许他今天不该来,那个破庙占卜真从来都没准过。
餐厅金色光刺眼异常,照得他快睁不开眼,背后却阵阵泛着连绵凉意。
大吉恋爱签,并不会保佑他历经坎坷爱情。
因为,此刻面色发白地站在满脸微笑张云间身边凌存,他脑袋里回荡着事情,和温演脑袋里正在回荡事情,应该是模样——
得他出场不可?温良知道他不爱和人交往,连商业上应酬都不怎强迫他去。
温演抬起头,看向温良眼睛。
那双总是波澜不惊、仿佛在酝酿着什坏主意狐狸眼里不断波动闪烁情感,竟然如同初次坠入爱河少年那般热忱难却。
温演咽咽口水,迟疑地问道:“……难道是,要去见后妈?”
温良笑眯眯地看着他:“表现得有这明显吗?”
仔细想想,切似乎有迹可循。无论是那几次正好在玄关处撞见出门张云间,还是温良在安排旅行过程中过渡热诚,新年聚餐时两人温和又难以抑制亲近和情愫……
原来从那早之前就开始。
凌存率先打破沉默。
他颤抖着向温演伸出手,发红指尖几乎要抖出残影。
“……好久不见。”
张云间和温良要结婚。
而他们这对关系糟糕、最近才好不容易开始回温幼驯染,暧昧不清、剪不断理还乱准恋人,无数个深夜紧贴身躯、耳鬓厮磨无名情人,竟然要在这样荒诞饭局上,变成同心同德“兄弟”。
冰块融化声音,杯子碰撞声音,游荡钢琴声。
戒指在盒子里和绒布摩擦声音,家长们肆意谈话欢笑,无法克制如雷般心跳。
“你们应该很久没见吧?小时候关系那好,应该怪想念。”
“满脸春光。”温演高度概括。
温良尴尬地轻咳声,找补道:“你肯定会喜欢她。”
“这肯定?”
“嗯!她真是个很好人。”温良提起公文包,“那,晚上五点半,德基三楼聚珍斋。不要迟到哦。”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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