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消失、快消失……」
小温演那双黑如潭水眼睛里蒙着层水雾,口中机械地重复着咒语般念词。
「快消失,你这个——」
小温演手上力度骤然收紧。温演剧烈地咳嗽起来,感觉脑袋充血,疼痛异常。
身上小孩忽然变得面容模糊,像是阵弥散开黑雾。温演视线变得迷
灰蒙蒙梦境里,他躺在片绵软草地上。环顾四周风景,水坝、河流、细细桥梁,是温演幼时和凌存初见时采摘紫色矢车菊地方。
凌存就站在离他不远地方,低着头对他笑。
他刚想起身,伸手去触碰小凌存指尖,却被阵无法控制强硬力道按倒在草地上,动弹不得。
下秒,天旋地转。
无论是橙红色傍晚天空,还是风浪滑过草地上摇摆矢车菊,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低矮房梁,昏暗木屋内部和铺着旧色红绒布破旧沙发。
温良又出差。家里空荡荡,只剩下他个人。
他本想向班主任申请暂时休学,直接等到要高考时候再回学校,但被以担心他成绩会下滑为由拒绝。
「如果跟不上大部队进度,高考成绩会很不尽如人意……温演,你还是能来就来吧。」
更何况,温良人在外地,没法回来签字。
班主任并非不知道班级里情况。但或许是在他眼中,情况还没有严重到出现事故程度,而不管是对老师还是对学生而言,只要熬到高考结束就是胜利。
咸不淡地当作过火恶作剧行为。
李岩对此深感恶心,却又无能为力。
*
时光飞速流逝。
终于,在个炎热午后,所有高三生最后节体育课,大家被分流安排去新建年体育馆内进行体检。
这是守林人陈靖小屋,是凌存童年噩梦根源。
温演眨动着干涩眼睛,却连歪头都做不到。耳畔传来阵急促脚步声,下秒,竟然是儿时自己跨坐在自己身上,拿着烟灰缸,下下地击打着自己头部。
……并没有尖锐疼痛。梦里切都是朦胧又虚无。
汩汩血液顺着温演额角流出,流淌到木制地板上,沿着细缝向外蜿蜒成条小河。
小温演丢开烟灰缸,那双稚嫩手掐着温演脖子,像是咬紧牙关、狩猎食物蜘蛛那样,指尖深深陷入温演脖颈。
除此以外事情,都是节外生枝。
能不管就不管。
那些对于温演而言,不是最恶心事情。
事实上,真正影响他精神状态,是最近频繁出现噩梦。
无数次深夜惊醒,他都觉得喉中阵强烈窒息感弥散开来。
这是高考前奏号角。
温演捏着手上那张薄薄纸,神情有些恍惚。
多日以来霸凌,虽然他本人并不在意,但身体还是习惯性地做出应对措施。
高压环境下,激素分泌开始失调。
他时常失眠,又会忽然嗜睡。经常觉起来,已经到暮色迫近放学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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