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手还在他手中,何明德轻轻把左手覆盖在他手背上,两只手把端王手都包住。
清清嗓子,看着端王眼睛,轻声道:“痛不痛?”
端王没回答,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许久,端王抽出手,用那都是疤痕食指,碰碰何明德眼角。
点水光停留在他手指上。
他仰起头,池旭尧直视着他。
“是个残废。”他喃喃道。
顿顿,又重复道,“是个残废。”
字顿,极认真地陈述。
他容貌毁弃之时,他只是厌倦自己。
水盈盈滴泪,留在池旭尧眼中,将落不落。
何明德把只手放在池旭尧右手上,问道:“能看看吗?”
端王没说话,却也没动。
何明德卷起他长袖,直到肩膀。
深色瘢痕从手腕,过胳膊肘,直往上。
个人跪倒在辕座上。
何明德心里痛,果然。
小太监被吓得跪倒在地,何明德忙上前去扶,手却被端王甩开,自己费力地撑着起来,腰背格外挺直。
何明德跟着进车厢,便见端王坐着,低着头,在出神。
何明德敲敲马车车厢,车夫便牵着马走起来。
何明德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哭。
他有些不自在,低下头想擦干净眼泪,却觉得自己手背湿。
端王没声音,眼泪却滴滴砸在何明德手背上。
他乖乖地道:“好疼。”
可是知道以后很难再挽弓射箭、比武练剑,他心中却是升起无尽悲哀。
似乎到这刻,他才认识到,自己真得是个残废。
他脸上尽是悲哀,却是没有分愤怒,好似已经接受这个结局。
何明德想到太子和皇帝评价,端王娇气怕痛。
他看又看,却是分痛也没从端王脸上看出来。
腿上不必看,想来也是如此。
烧伤之后,随着逐渐愈合,瘢痕也会逐渐出现。在长达几年时间里,伤口都会又痛又痒。
而瘢痕跨过关节,更是会造成关节活动迟缓。
这也是他方才手臂、膝盖很难打弯原因。
何明德放下衣袖,想要说什,却感觉喉咙被堵住。
马车行驶过青石板,车轮骨碌碌声音盖住人声,何明德才问道:“你手和腿,是不是不舒服?”
端王还是没说话。
何明德去摘他面具,他偏偏头。何明德再摘,他便不动。
摘面具,果然见他张脸都板着,眼睛红红,像是要哭,又不想被人看见。
何明德在他面前半蹲着,仰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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