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旭尧给皇后行个礼,用手拿着面具挡脸,低着头走。何明德也跟着行礼,赶紧追上去。
马车上,池旭尧沉默坐着,面微微朝着角落。股孤寂腐败感觉,萦绕在他年轻身体上。何明德坐在他对面,偷偷看着。
他想,如果少年期池旭尧是这样孤寂、几乎是无人交际状态,那又是发生什,让他决意夺嫡,重新燃起
他语气平和,声音之中还有笑意,皇后慌乱竟也就这慢慢地被抚平。她端坐着,又成为那个雍容华贵国母。
皇后爱怜地看池旭尧眼,转而看向何明德时,却变作种温情中掺杂着祈求模样。
皇后道:“你对尧儿心意,本宫与陛下都很感激。尧儿容貌虽然……”她愁苦地蹙眉,把那两个字咽回去,又有几分哽咽,“但他品行很好,很适合你。他被本宫与陛下娇惯坏,有些坏脾气,你多包容。”
皇后情绪正常。
皇后看不到,何明德却看到,池旭尧笑全成疲惫。
何明德把池旭尧揽在怀中,只觉得怀中之人,身体僵硬,动不动。何明德看着高座上妇人,仍旧是半心疼,半畏惧。
她眼中有惊恐,被掩藏在心疼之后。
何明德总觉得那神色太过奇怪,但此时他并没有更多心思去细究,而是哄孩子似,拍拍池旭尧背,轻声问:“回家吗?”
他感到怀中人慢慢地放松,就在他以为池旭尧没有听到自己问话,要再问次时,就感觉池旭尧摇摇头。
“面具。”池旭尧低声说。
或许这就是池旭尧嫁人原因——这份爱与担忧,让个本已经生病受伤人,难以承受。
眼泪,对于心软人来说,才是利器。
何明德站直腰背,朗声道:“臣心悦端王,爱是他身居高位而心善,爱是他纵马游猎飒爽,爱是他泼墨作画文雅。臣与端王能结百年之好,是臣之幸。此等言语,还请皇后莫要再说。”
皇后是多少年都不曾被人这顶撞过,但是面前之人给出软刀子,却是不好回。
皇后少见地磕绊下,道:“那、那便好。”
何明德心微微疼,却仍是应,转身去捡地上面具。他刚转身,就觉得衣袖紧,原来池旭尧仍旧紧紧地攥着他衣袖。池旭尧似乎也注意到,忙松开手,自己拿着袖子遮住脸。
面具后面根系带坏,何明德挡住皇后殷切目光,重新把池旭尧放在自己构建阴影中:“带子坏,今日先回府吧?”
池旭尧情绪似乎是稳定,点点头。他只拿那好半边脸对着皇后,微微佝偻着腰,并不看她:“母后,儿臣今日先回去,改日再来给您请安。”
皇后想笑笑,那笑容却是勉强,“尧儿,母后方才只是没有反应过来……”
“儿子自然知道,母后不必担心,”池旭尧安抚地笑笑,“母后不必记挂在心上,过几日春秋宴,儿臣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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