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你原本志向并非入仕,所以在登基之时就曾与你说过,若不愿,朕绝不勉强。”
“怎会?”明彰笑起来,“记得当初入宫前父亲就曾与臣说过,今后六殿下便是你生要侍奉人,开始只是完成父亲嘱托,后来待臣反应过来,才发现已深入骨髓,除追随皇上,臣不知道还有什可做。”
“朕明白。”李玄明拍拍明彰肩膀,好似与刚才般温柔些许,但却少些情意,“朕亦欠你良多。”
这话并未明说,可明彰瞬间懂,他周身微微震,股哀戚自心头涌上,他霎时间狠狠咬住牙关,硬将那股酸涩止于喉间,
“没有……臣当如此。”
“那时臣是刚满六岁。”
“对,朕比你大两个月。”李玄明看向窗外远处高耸宫墙,那里成不变,不像他们转瞬便从孩童变成各怀心思成年人,“难为你还那样小就离开母亲进宫与朕作伴,朕当时还不明白你苦衷,觉得个男孩子还偷偷躲起来哭鼻子太没出息。”
“不过皇上后来待臣很好,臣便也没那想家。”明彰亦是忆起从前,目光朦胧间泛起丝笑意,“反倒是回家看望父母时,心里总盼着回宫。”
“那时你就爱将不如意憋在心里。”李玄明抬手示意,让明彰平身,“朕自认算不得个通情达理之人,但你与他人自是不同,别再与小时候那般独自躲起来忧悒。”
“臣哪有什可忧悒。”明彰低头笑笑,提起从前,气氛就骤然松快不少,“想想当初们这些做伴读世家子弟,时至今日臣已然是最幸运那个。”
“李玄璟人在京城是逃不掉,你随时都可抽身。”李玄明转过身踱步走向窗边,刻意留下背影,让明彰这刻失态不要那无措,“朕怕他到最后狗急跳墙,反倒伤你。”
皇上明明知道现在魏王刚反,秦王还在遥遥观望,根本还未到他
他们这些个进宫做皇子伴读,说白不过是家族场赌注,这其中意外夭折就有好几个,当然也有在夺嫡之战时与主子共亡。
当年争夺太子之位时皇子死伤大半,明彰还曾庆幸过,幸而自己这位皇子远离旋涡不争不抢,最后倒是件好事,也就是从那时起他开始幻想与自己殿下共度世,将心底里那份情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直到东宫遇意外,bao毙,纵观整个皇朝,能够继承皇位竟只剩李玄明人,明彰以为他会意外,会手足无措,自己甚至慌张地夜不能寐。
可他错,自从太子薨逝,李玄明就好像是早有预料般,在丞相崔琰操纵之下沉稳地继任太子之位,从那时起,明彰就觉得好像第次认识这个与自己已经相伴多年人样,陌生到心惊。
今后他将立于万人之上,会迎娶个女人做皇后,也可能会有后宫三千,可明彰觉得,论情意之深厚,抑或论能否襄助政局,自己定是最特别那个人,无可比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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