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料未及,闻言呼吸促,脸上越发红厉害。
明霜拧布巾,埋头给他擦洗前胸,先前烫伤已经消肿,深山里药草效果十分显著,周围伤口不再恶化,似乎在渐渐好转。她放下心来,拿手点药膏,仔细又轻柔地给他敷上。
从前都是别人服侍她,自小娇生惯养大家小姐,几时有这样照顾人。江城心中涩然,望着她
“公子没事就好,姑娘这几天也能好好休息下……”桂婶把背篓放下,“你们还没吃饭吧?去烧菜。”
走到半,她又折返,“公子身上这药也该换,正好等你们忙完饭也做好。”
“麻烦你。”明霜冲她笑,扶上木拐,走到篮子里去取药膏。
看着她行走很是艰难,江城本想起身帮她,奈何略略动就引起周身刺痛,他狠狠皱眉,只得又靠回去。
“你别起来。”明霜拿药,复坐回他身边,着急道,“好不容易才开始愈合,你这样乱动,万伤口又崩开怎办?”
她脾气,那倔个人,次次为他抛开底线,此刻也不知道说什才好,只能这静静地把她手握着。
“在城门上那日,你不该来……”江城垂下眼睑,“这个样子,吓到你怎办?”
“还说呢。”明霜咬咬牙,“伤口上都给人撒盐,若不来,你现在还能活?!”
她恨得切齿,“到底是谁下这重手?往后有机会,定要报这个仇。”
听她这说,江城自是感动不已。报不报仇如今也不去想,眼下情况并不算好,若能逃过此劫,他只愿心意陪着她,哪怕白受这份罪也是值得。
他没再说话,倚在枕头上,目光柔和地瞧她忙活着。
药膏是老大夫调制,打开纸包便闻得股刺鼻药味,黑漆漆团。不多时,桂婶端盆烧好热水给明霜放下,然后不动声色关上门出去。
江城不解她这样举动,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明霜收拾好药膏,伸手便来解他衣衫,外袍褪去,里面层层裹着纱布。她也没多想,熟练地将布条解下。
上半身就这样袒露在她面前,虽说他们之间关系确不同般,但此时此刻江城仍有些尴尬,尽量挪开视线不去看她。
明霜拿热巾子正准备给他擦脸,抬眼见他耳根附近皮肤红成片,不禁笑道:“脸红什,你昏睡那会儿,连下半身药都是给你上,有什没见过啊?”
日落西山,院里黄狗老远就开始叫,桂婶背着背篓回来,往客房里望就瞧见那个俊朗青年倚在床上,显然是转醒。
“公子这是退烧?”
明霜正坐在床边和江城说着这几天发生事,听到声音回头来,便笑着解释道:“这是桂婶,方才和你提到过。”
他颔首道声谢。
“不客气不客气。”她眉眼含笑,从前看乔公子已经觉得是个神仙般人物,现下这位年轻人不过简单收拾,那模样竟更为儒雅清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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