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门上，仰头闭目，深深叹
口气，全身像是虚脱
般使不上劲。
她要嫁人，为明家，嫁给个六旬
老翁……
胸口像是被利刃划过，那股腥热堵在喉头，涌不出来，只卡在那里，死死堵住咽喉，仿佛连呼吸都不能够。
他试图稳住心神，房里漆黑而昏暗，她颦笑不住在眼前闪过。他迈开步子，身体却僵硬如铁，握着剑柄手青筋凸起，听得“啪”声脆响，剑鞘已被他扣碎，裂痕蜿蜒直下
几杯酒下肚，酒劲儿上来，说话也就都少些忌讳。
“这宗案子已经提到大理寺去，明老爷现在是穷途末路，只得把闺女嫁。”
“真够狠心啊。”有人啧啧出声，“这和卖女儿有什
区别？”
“可不是，说是准备把明家小姐嫁到刑部王尚书家做小妾，这就叫什……舍得不女儿要不回儿子。”
正说着，门外走进来个人，围桌喝酒几个侍卫赶紧闭嘴，埋头扒饭。
荒凉里，然后缓缓地瘫坐下去，背影惨淡绝望，却没有像之前那般哭得响亮，只是断断续续抽噎，慢慢她止哭声，开始仰头大笑，声音凄厉又尖锐，似乎用尽平生力气。
想起许久之前，她坐在片春景里，幻想勾勒出五彩缤纷未来，心高气傲，盛气凌人，多少富家子弟踏破门槛来追求也不屑顾。她曾经立誓这辈子不做妾，然而最后却落得这个下场，不知她心里会不会觉得很讽刺。
人都散，家里清清静静，空荡得令人害怕。明绣蜷缩身子就在她眼前，死寂气息在四周散开，缓慢地蔓延到她脚下，毛骨悚然。
明霜忽然觉得心中寒冷，冷到骨子里，她紧紧衣襟，面无表情地别过脸。
“回去吧。”
“王尚书？那可是个色中饿鬼啊！”背对着门侍卫自然看不见，把筷子扔，张口就道，“他今年都六十三，把年纪人，还往人家小姑娘身上打主意，这不是割鼻子换面吃不要脸！”
旁边有人猛地拽下他袖子，他被扯个趔趄，回头瞅见江城就站在自己身后，星眸沉静，朝他望眼，神情淡淡，没有多大起伏。他浑身抖赶紧转过身来，抱着饭碗和旁边几人起埋头苦吃。
“侍卫长好……”
周围几个面打量他表情，面忙不迭行礼。江城只略颔颔首，举步往自己房里走去。
房门“砰”声关上。
*
傍晚黄昏日落，正是晚饭时候，严家偏院里换班下来干侍卫正坐在饭堂里吃食休息，这是难得闲暇时光，夜间不当值此刻也拿出几壶来喝上两口。
“听说明家大少爷下狱，明老爷求爷爷告奶奶四处送银子，想把人救出来呢。”
有人摇头：“想不到明大老爷也有今天，陆大人还没死呢，就已经这样，他要是倒，多少人要跟着遭殃啊。”
“那有什办法，朝廷里要变天，谁也拦不住。风水轮流转啊，当年爬得多高，现在就摔得多疼。”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