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状心下然,把解酒茶汤端上来,无奈道:“大公子,您这又是何苦呢……”高小婉跟在他身后,探出头来好奇地盯着江城。
“既然割舍不下,为什把实情不告诉二小姐?”
江城提酒手愕然滞,缓缓摇头:“不用,何至于给她再添烦恼。”
“您不说怎就知道是烦恼呢?”高恕在他对面坐下,“看她平日待你不同,万,她也……”
话音未落,他就出声打断:“不会。”顿顿,又轻叹,“配也不上她。”
房间之后,大树下,江城抚着心口单膝跪在地上,脚边尚有滩血,他喘息好会儿才拿手抹去嘴角血丝,靠在树干上仰头大口呼吸。
体内余毒比他想象中还要来得厉害,不过是血不归经,竟让丹田内真气乱窜至此。
他抬手点身上两处大穴护住心脉,勉强摒除杂念,渐渐地才觉呼吸平稳许多。
“你回去吧。”明霜很有些不给情面赶他走,“累,想睡会儿。”
“也好。”乔清池揉揉她发髻,语气温柔,“那走,你注意身子。”
身上倒,乔清池眼疾手快拥住她,稳稳当当地将她揽入怀中。
花木长得繁盛,他们被掩在其中,什也瞧不见。尽管不是新婚燕尔,这般举止在外人看来也是柔情蜜意,恩爱万分。
江城瞧在眼里,愕然觉得股腥甜涌上喉间,杏遥掩着嘴偷笑,刚想和他说话,就见他疾步转身,掉头就走。
“诶,你去哪儿啊?”
江城句话也没说,很快绕到厢房背后,不见踪影。原地里就剩下杏遥人,不明就里地抓抓耳根。
听到配不上三个字,高恕没由来阵心酸,抹把脸,伤感道:“大公子……”想宽慰他,最终又说不出话。要是江家没犯事,就不用考虑身份上悬殊。
没有办法,他如今是戴罪之身,又不过区区个侍卫,若真表明心意……那确是以下犯上,且不说明家如何,旦传出去,连明霜自己都会惹身腥。
他这样考虑,也不无道理……
高恕是过来人,自知他此时感受。情之字就如罂粟入药,
“嗯。”
明霜笑盈盈地目送他远去,直到他离开,唇边笑意才渐渐浅。她兀自摇着轮椅,吱呀吱呀地绕到那房屋背后去,老榕树笔直而立,空荡荡,什也没有。
她盯着地上那滩鲜红,目光里带着不解。
*
夜深人静,灯如豆,月色苍然地从窗外投射进来。高恕推开门,就见他独坐在桌边喝酒,碗接着碗,脚下全是空坛子,想是喝不少。
“搞什,又走……”
院子里,明霜坐回轮椅中,颇有些吃力地拿手摁摁脚踝,腿肚子开始隐隐作痛,想来不能再这样折腾。
看她神色有异,乔清池忙蹲下/身,“是脚疼?”
“没事……”视线忽移到旁边房舍去,越看越觉得眼熟,明霜笑道,“这个,好像是小江住处。”
他淡淡应:“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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