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掌柜迟疑地看她眼,犹豫许久,才递上去封信,面色难看:“小姐,可咱们落把柄在他手上……”
当初置办布匹、蚕丝、提花以及印染,所有琐碎开支,全是以金镶玉名义,账本在他手上,白纸黑字还有印章和落款。
她是初出茅庐,未经世故,但姓张狡猾,拿着账单以作威胁。
原来他打这家铺子主意早就不是天两天,倘若她不肯出万两封口费,账目往官府上送,准叫这间商铺第二日就关门大吉。
明霜把信纸放下,闭着眼睛没说话,隔半晌才淡声道:“此事自有定夺,先把国公府上缎子凑齐,晚些时候会来找你”。随后便让杏遥推着她回府去。
“去其他商铺借点人手过来,或者直接问他们高价买,多少钱都可以,咱们赔点钱没什。”
“明白,明白,小马上差人去办。”
明霜坐立难安,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轻易相信旁人,把这样要紧生意交给张家去办,结果让他背地里使绊子。不得不承认,这跤摔得着实不轻。
楚国公在朝地位非同小可,绸缎决不能有半点瑕疵,还有两天就要来人取缎子。
见她眉头紧锁,满脸皆是阴郁,杏遥忙伸手给她捏肩膀:“小姐,您消消气儿,可别气坏身子。”
皇家喜事,京城里足足热闹三日,等过二十,才慢慢归于平静。庆典过后,百姓们仍旧各司其职,各行其是。
然而明霜铺子里麻烦却毫无征兆,从天而降。
都说人怕出名猪怕壮,树大招风风撼树,她直觉得自己足够谨慎,何况绸缎铺也是才见起色,想不到那快就被人惦记上。
雷雨交加,万里长天尽是阴霾。
“这批货全部撤掉,先别管,当下手里活儿都停停,现有蚕丝来赶这三十匹绢纱,能赶多少赶多少。”
雨势很大,即便路坐车撑伞,等到院内,她衣衫还是湿不少,姚嬷嬷上前来想替她换掉,明霜却皱着眉
明霜挥开她:“哪里是气……”
不多时,赵良玉去而复返,唯唯诺诺地站在她跟前,副欲言又止模样。
“你有话就说。”
“方才……”他打量她神色,“张老板叫人传信过来,说他那儿正好有二十几匹缎子,问小姐您要不要买。”
“这算盘打得够响啊。”明霜咬着牙笑道,“真会‘趁火打劫’,偏偏不买,大不这单咱们不做。”
风吹得紧,明霜坐在厅堂内,头回觉得有些六神无主。
前日里国公府向铺子订三十匹绫罗,因为同金桥梁街张家合伙,这事儿就是交给他办,不承想临着要交货才发现三十匹里头二十五匹都是次品。
赵良玉打着伞替她遮雨丝,发愁道:“小姐,您回去坐会儿吧,当心别害风寒。”
明霜闭目深吸口气,冷眼看他:“瞧瞧你找好东家,引狼入室。”
“是、是……都是小人错。”赵掌柜抹把脸上水,请她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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