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夫人和明锦不愧是娘儿俩，说话都爱拐弯抹角，明霜倒也不含糊，当真
件件
把所见所闻告诉她。
“……前日有见人表演筋骨上索，不知母亲可曾见过？就那
根细绳，
真是在底下瞧着都给那人捏把汗。
……扬州有个叫蛮冬，唱散乐那嗓子才叫好，婉转动听，比鸟雀都鲜活。
……小掉刀这等杂耍就比较简单
，但要上手不容易，那刀刃锋利，倘若耍不好割到自己可是要去药铺就医，还白白花不少钱呢。”
她刻意提到药铺，叶夫人听半天都快听出睡意来，总算是个激灵，忙顺着她话问下去：“说到药铺子，想起个事来。”她往前稍稍倾身，含笑道：“霜儿是不是看中哪家商铺？府里好些个丫头婆子说，你攒着体己钱打算去买下来。”
*
正房外，月季花开得绚丽，杏遥推着明霜在门前停下。
她盯着那门帘子，心还是跳得很快，到底是怕，抬手抚着额头，脑门子汗。
“小姐……”见她这样，杏遥愈发忧心。
“没事。”明霜深深吸口气，转头朝江城笑道，“小姐保证给你搞定这件事……进去。”
凶着你？”
原本不过是说笑，高小婉忽然紧紧拽住她衣摆，怯然地躲在她臂弯里，神情惶恐地望向江城，小声道：
“他杀人……”
她笑意僵在唇边，四下里骤然寂静，杏遥连大气也不敢出。
明霜搂着高小婉，敛容头次这样赧然地和他四目相对，江城并未出言解释，平平静静地看她阵，缓缓将视线挪向别处。
明霜讲得口干舌燥，捧起茶杯慢条斯理地抿着，听她出声问，很大方地承认：“是啊。爹爹前些时日说想让打理铺子，哪有那能耐？要是把好好个店给弄得污七糟八，那就不好。”
她笑得干净利落：“所以想着自己买下间来，横竖是自己，便是做垮也无妨。”
叶夫人嘴上称是，心里却冷笑道：说得倒轻巧，你有那个钱？
他剑眉深皱，终是冲着她背影点头。
杏遥把帘子打起，屋里燃着百和香便扑面而来，叶夫人身锦绣钿花褙袄，珠翠满头，照例是贵气逼人，通身富丽。
明霜换上张柔和谦逊脸，悠悠上前问安。
“哟，回来。”叶夫人把茶碗搁下，请她吃茶果，唇角蕴笑，“早听人说，霜儿受老祖宗教养，饱读诗书，见多识广。近来常去外头走动，不知见到什新鲜事物没有？”
她副很欣喜样子，“难得您对这个感兴趣，正没处说呢，原来京城这大，可比们杭州好玩多！”
气氛冷得骇人，此时在铺子外等候未晚却忽然跑进来，气喘吁吁。
“小姐、小姐，夫人……夫人找您去趟呢。”
难堪局面瞬间被打破，明霜把高小婉放下：“哦，说是什事？”
“没呢。”
“好。”她眨过眼睛，神情依旧恢复如初，对江城笑道，“时机到，打道回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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