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已经
沸
，你且舀瓢，在里头捣成旋儿，再用茶沿着漩涡
中心往里倒。”
他实在是感到糊涂，这家小姐似乎总是那样，无论作甚
出什事，脸上都挂着淡淡笑容，半点喜怒也读不出来。比方说现在，是恼下人没伺候好，还是当他伺候得太好？
在等茶水二沸，明霜于是闲着拿话问他：“你今年多大？”
“……二十有四。”
“京
“属下直在门外。”
她揉着适才撞疼手肘，颔首示意：“
也没什事，只是想喝茶。”
江城当即给她倒杯，恭恭敬敬递上去。
明霜接过茶水来，抿口，含笑着看他。
“这是冷。”
今天房里要来新丫头和婆子，她昨晚便嘱咐姚嬷嬷要早些去打听那些来人是个什底细，万又叫别人安插个心思不纯那就不好。
早上醒过来，太阳力道倒是不小，照得她满目不舒服。明霜抬手遮遮，睁眼看，房内竟个人也没有。
养性药方虽然补身子，但是容易上火，当下口干舌燥，她张口唤几声“杏遥”，半晌未听见人应声。
明霜叹口气，忍住心头不耐又出声去叫姚嬷嬷，刚开口才想起来她大早应当是出去。这瞬忽然发现把所有人都赶走也不大方便啊……
江城正立在门外看院中柳树，忽听见里面乒乒乓乓动静不小，他急忙转身冲进房内。
。
“姚嬷嬷，好想回家呀……”
“小姐！”仆妇讶然喝止她，“这话可说不得，叫人听去传到老爷夫人耳朵里就不好。”
“知道。”她说话间，不悲不喜，似乎还带着笑般，“往后路那长，现在不多说几句，只怕以后就更没有机会。”
“小姐哪里话，往后……往后还有姑爷呢？姑爷定会护着小姐。”
有什办法可以让冷茶变热？
江城觉得有几分无奈。
“属下烹茶手艺有限。”
“没关系。”她笑容依旧，“教你。”
把炉子点燃时候，江城拿不准地朝床边瞥眼，明霜靠在床头，拾件衫子来披。
“二小姐？”
外面扫圈无人，他未及多想往里屋走，打起帘子来，进门就看到她伏在地上，手肘瑟瑟地发着抖，青丝如瀑，黑得发亮，愈发衬得肌肤白皙，白得十分不自然。
因为明霜只着深衣，他明显犹豫下，为难地看看四周，最后还是把心沉，上去抱她坐回床边。
触感很温软，但瘦骨如柴，从没见过轻成这样人……
见是他，明霜微微怔，随后就笑起来：“原来你在啊，还真当屋子里都叛变呢。”
耳边乍然飞过只寒鸦，扑啦啦扇动着翅膀。
就在他出神之际，那人平静道：“个天残之人，还是个庶女，你当真以为会有人肯娶……”
房中灯火熄灭，江城睁开眼，指腹从佩剑纹饰上慢慢抚过。
*
喝药人就变懒，明霜这觉睡得特别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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