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他面上又挂上笑,轻松答道:“帮沈萍还完债,你哥也得潇洒潇洒,从小到大就没走出过东三省,明年夏天打算去海边旅旅游,去趟西沙群岛,看看最南边天涯战士。再回趟老家,看看能不能把妈接过来,都和她提过好几次,可人老就故土难离,总是舍不旧人旧地。对,她老人家直在催结婚,年纪也大,也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以前因为要帮沈萍度过难关,便不敢相看怕耽误人家女孩儿,如今无债身轻,这事也可以提上日程。对,抽屉里还压着不少姑娘照片,见爷,哪天帮忙长个眼,给哥选选?”
啪,秦见筷子不知怎掉到地上,少年弯腰去拾,却久久没有起身。
廉价木质筷子被握出弧度,乳白色表面留下深深指甲印。秦见口中充斥着血液铁锈味儿,他用力逼回眼中泪水,面色苍白直起身子望向宋城南。
“好啊,帮你选。”他说——
先更,会校对。
云与田野。
男人端杯喝口白酒,等辛辣滋味散去他说道:“知道为什倾尽所有也要帮沈萍吗?”男人目光落在虚无处,“因为欠她,们全家都欠她。是怎把你拉回正轨,她就是怎把救出深渊。”
“你曾经问后悔遇上你这个麻烦吗?”男人摸把少年细软头发,“从没后悔过,那时你就像当初,半条腿已经踩进泥里,深陷或者拔离,都要付出极大代价,面对残酷现实抉择很难,需要有人拉把,敲下警钟。”
“其实,”男人轻轻笑下,“是你给个救赎自己机会,是你帮解封那段时光,让不再畏惧从前,也更加珍惜现在。”
男人举杯:“说句俗,杯敬过往,杯敬明天。”
秦见这口喝得很猛,辛辣滋味在他五脏六腑横中直撞,他很想借着酒劲儿问句宋城南“你明天有没有?”,可他还是怂,在这样个粘稠得丝丝缠绕大年夜里,在好不容易独处时光中,他不想坏气氛。
“明天你有什打算?”少年换个角度,问得委婉。
“累,睡上天夜。”男人回颇为豪迈。
啧,秦见不满:“你知道问是什。”
男人收笑,放下酒杯,他看着少年匆忙避开眼神,垂在身侧手紧紧地握起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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