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活上午,嗓子干得火辣辣,如今手中还握着生锈剪刀,他用剪刀指指自己屋子:“你就住在对面,每天都可以过去‘例行检查’,有什可担心?”男人也蹲下来,歪着头笑,“你以前不是说恨不得他早点翘辫子吗?怎,现在改主意?”
“谁说担心他?他是死是活,与无关。”男孩儿避开宋城南目光,迅速转移话题,“什时候给买床?佬子不想和你睡起。”
房子租出去,秦见无家可归。宋城南早就想好解决办法,将自己房子分出个房间给他。知道男孩儿狗脾气,他率先提出收取租金,按照市场价格打对折,并霸道表态“住就别啰嗦,不住就滚蛋”。
狗崽子忽然觉得不知从何时开始,宋城南已经潜移默化地掌控自己生活,但怪就怪在自己偏偏不想抗争,甚至有些享受这种被支配感觉。但他惯会装样子,沉着脸耷拉着眼皮,满脸不爽地拎着自己为数不多生活用品搬进隔壁房间。
两个人住在起第个面临问题就是:只有张床。
转过年,天气逐渐转暖。
江河泡泽旁立起“禁止踏行”警示语,早归候鸟单脚站在凸起冰棱上,做第位“违规者”。
这段时间发生几件事。
首先,秦铁峰敲铁管子事儿被宋城南彻底解决。
秦见家窗子上贴上六个鲜红大字:“夕阳红托老所”。
原户主是位独居女人,现租户是位单身青年,张单人床便可安枕而眠,直到秦见搬进来。
宋城南没当大事,男孩瘦像条细狗,睡觉也老实,把着床沿睡得像条笔直线段。
他觉得无所谓,秦见却如临大敌。他独性惯,已经习惯冷寂房间,入耳声音不是秦铁峰醉酒后叫骂,便是撕裂耳膜铁管敲打声。他从未将这里当成“家”,无非就是个存宿地方,偶尔看到
与大部分村庄样,经济欠发达新发镇中空巢老人也多,不少人嗅到商机,顺势而为搞起居家式养老。
“夕阳红”租用秦见家房子是宋城南牵线儿,房租比市场价便宜三分之,唯条件是给秦铁峰留张床位。
“夕阳红”老板是对夫妻,男身形高大、形容潦草,颇有几分“钟馗”气质,女生得条横眉,贴上胡子就可倒拔垂杨柳。两人在秦铁峰床前守两天,将束缚带用法翻十八个花样讲给他听。秦铁峰虽然中风但未傻透,觑着束缚带交出铁棒子,往床上躺认命地做起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病患。
“夕阳红”开业这天秦见蹲在距离自家门口十步远地方问宋城南:“听别人说托老所有虐待老人,他们不会虐待秦铁峰吧?”
“钟馗”和“鲁智深”是黄土胚子中孕育出来地地道道乡下人,却不知听谁鼓动开业时搞个低配版剪彩仪式。宋城南作为他们唯能说得上话领导,被请到现场出任剪彩嘉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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