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送吃,他都毫不客气股脑儿搜过来。这恶习被村里人摸透之后,就不断地有别家女孩子送好吃来,腾蛇丝毫不明白这些女儿家心理,他反正有吃就开心。不过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收人家这多东西,禹司凤也不好意思再摆着冷脸拒人于千里之外,于是兰兰又从送吃变成每天过来帮忙晒草药,整理凌乱药铺,成常客。
这女孩子有股可怕韧劲,像钢丝绳样,无论禹司凤怎样冷脸,她都毫不在意,甚至投其所好,下狠劲来钻研药草,遇到不懂便去问他,以此为借口和他多说两句话。禹司凤在这方面倒并不吝啬,有问必答,完全是副好老师样子。
这日,璇玑跟着禹司凤上山照料那些药草,她烫伤好差不多,这几日总是觉得痒,又不敢用手抓,于是他说再配几幅新药进去止痒。两人起个大早,才背上药篓,兰兰就来,听说他们去山上,便说要去见识下没见过药草。
说实话,璇玑对这女孩子并没感到讨厌,从某方面来说,她甚至觉得挺好玩,何况司凤受欢迎,对她来说倒是个值得自豪事情。大约是因为她从心里直笃定着,禹司凤不会对其他任何女子报以青眼,所以才能这般放松自然。
不过今天情况很有些不样,路上兰兰问东问西,禹司凤有问必答,摘药
弄半天,又好气又好笑。璇玑曾以为,就算过去十年二十年,他们之间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何况是短短年多。
可是她错。
真,有些事情过去就是过去,他们永远也不会变回曾经无忧无虑十六七岁少年男女。她也不会再缠着他,要他陪自己睡,更不会任性地哭着说些伤害他话。有些东西在悄悄改变,那究竟是好还是坏,璇玑并不知道。
两年空档,他们两人都需要适应下互相变化。
众里寻他千百度,她找很久,以为终于找到他。可是他已经不是那个“他”,她也不是他印象里那个“她”。奇怪是,她并不因为这种转变而感到沮丧,她甚至带着种好奇探究心态,想知道他这两年生活细节,想解他更多更多,好像重新认识个人,切从头开始。
他会不会也是这样想?他会不会还不相信她?不想见她?
不不,这些恼人问题,留到以后再想吧。她眼下只要留在这里就好,只要留在这里……璇玑渐渐倦极睡去,坠入梦乡前隐约听见缠绵琴声,很远,又好像很近,有人在轻轻弹奏七弦琴。
琴声像宛转耳语,搂着她,哄着她,贴着她每寸肌肤,切都是暖融融。
※※※
璇玑很快就领略到西谷少女热情奔放,比如兰兰,她完全不因为璇玑存在感到气馁,风雨无阻,每天有事没事都跑过来。她开始是打着送东西为借口,本来禹司凤个人住,什也不收,就像面铜墙铁壁。但自从腾蛇这吃户来之后,铜墙铁壁效用就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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