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不发,只是将她长发散开,重新盘好,亲自将那根簪子替她簪上。之后两人都是相对无语,她红着脸吃吃地笑,忽然抬手将那根簪子拿下,放在手里细细端详。虽说是灯谜赢来奖品,倒是件精致物事,簪头那里雕着只凤凰,展翅欲飞,栩栩如生。
她笑道:“这凤凰倒是精致。”
他默默替她重新绾好头发,再次簪好簪子,轻声道:“那不是凤凰,是金翅鸟。”
指尖触到她脸颊,只觉烫如火,他喉头紧,
纷然,荧荧流火,那白衫子姑娘脸颊如玉,被他这样直愣愣看着,脸上顿时红片,恶狠狠地瞪他眼,他却觉得就连那眼都是美,是种极鲜活灵动感觉。
那灯谜谜底是“字字双”,于是他追上去,笑道:“姑娘怎抢灯谜,还未说出答案呢。”那姑娘似乎对他这个戴着狰狞面具年轻男子没有任何好感,恶巴巴地说道:“寻常人说三个谜底不中便该自己退让,你足足说五六个,既然没文采,何必出来现丑!”
他心中也有些恼火,她未免太不客气,见她掉脸又要走,他不知从哪里生出股执拗火气,硬是跟在后面,直跟到镇子外面,她突然拔剑相向,他慌忙抵抗,谁知她只是虚晃招,眨眼人就御剑飞在半空,低头冲他笑,面将得到奖品丢给他,道:“得,给你!没见过这小气男人!”
奖品是根十分精致簪子,分明是女子用物,他要来也没用,此时不由后悔自己鲁莽行径。他追上来做什?真是好没意思。于是他将簪子扔还给她,淡道:“不用。只是……”只是什,他却说不上来,口气憋着,干脆转身走。
那姑娘在后面笑道:“是给你心上人簪子吧?好啦,拿去!大男人应当痛快些才是!”
他回头,见她笑颜如花,映着满城灯火,明媚娇艳,忍不住脱口道:“女子也好驰马,你怎不骑马,飞在空中岂不是粗野之极?”
她登时火,把簪子朝地上丢,嗖地下飞老远,再也不见人影。他待要追上去,来天色阴暗,二来再也没什道理,只得讪讪地把簪子捡起来收好,个人摸索着回客栈。
隔两天,师父突然出现,将他们痛骂顿,说他们不历练,却贪恋人世奢靡,于是他们不敢多做耽搁,闻说北方点睛谷那里有定海铁索消息,立即动身前去。
谁知在龙候山下又遇到那姑娘,她不知与何人斗武,弄得浑身是伤,倒在路上。他救她,悉心替她疗伤,温柔地抚慰她。她后来认出他就是那晚少年,当时他正替她处理伤口,她疼得咬牙切齿,他便叫她忍着疼,她玩笑道:“见到你脸上那鬼面具,疼也不疼。睁眼看到你,还以为自己死,在阴间看到阴差小鬼呢!”
他照料她段时间,之前所有误会自然冰释,某日她看到他藏在袖子里那根簪子,于是取笑他:“还没将簪子送给你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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