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犹豫，只听头顶
阵水花巨响，她还没来得及抬头，只觉浑身凉，被琉璃大缸里溅出来
水淋
个湿透。
今天她头顶有霉星飞过
？
璇玑默默擦去脸上水，眼角余光瞥到旁边琉璃大缸里有什东西在乱舞着，好像是只巨大白色鱼。
回头，对上张苍白脸。璇玑心中猛然惊，手里东西再也捧不住，哗啦下全掉在蜂蜜上。
在缸里疯狂翻腾撞击，居然是个人……不，也不全是人。他上半身是个普通男人，宽肩细腰，头乌黑长发在水中盘旋，犹如水藻般，苍白脸在长发后忽隐忽现，眉目看不太真切，隐约只觉他目光灼灼，朗若明星。
着，咱们好歹也是先除怪。”
她从包袱里取出纸墨，依着王猎户话，在纸上画个简易地图。三人边喝着果子黄，面商讨夜间行动安排。
这边三个孩子已经下楼去钱庄换完银子分头行事。璇玑早就买好楚影红吩咐东西，怀里抱着堆东西，艰难地往回走。
走到半，忽听街角那里梆子阵乱响，有人大叫：“来看呀！活妖怪！来呀来呀！活妖怪！”
璇玑虽然身在修仙门派，从小万妖名册要求倒背如流，但真正妖怪她还真是次都没见过。眼看街上不多行人都被吸引到那里去，她也忍不住捧着东西往前走，努力伸出脖子往人群里张望。
而从腰往下，便合成条长长鱼尾。尾巴上鳞片是银色，鳍尾犹如轻纱般，在水中微微荡，便掀起无数个气泡漩涡。
他忽然发现她，缓缓游过来，双手撑在琉璃缸上，隐在水藻般长发后面两只眼睛，静静地看着她。
这样看着她，直看着。
好像从很久很久从前，他就已经熟悉她，解她，就用这种安静眼睛融融地看着她。那里面藏无数秘密和千言万语。
璇玑愣在当场，心中又是熟悉又是迷惘，只能眼怔怔地与他对望，时间忘周围所有。
她个子小，只能勉强看到人头上面多出截琉璃边，依稀是个巨大人多高鱼缸，四角包着青铜，里面装满水。水中不知养什东西，在里面疯狂地搅动，水花四溅，周围人会发出惊呼，会又发出感慨，却没人敢凑近。
“哇……真是尾巴……鱼尾巴……啊，是个雄！”
“他看过来！往这里看！”
人群下发生躁动，纷纷往后退。璇玑被撞得七荤八素，手里东西险些全摔，周围人好像都在把她往前挤，她让啊躲啊，只觉后面忽然被人推，她胳膊上挂着蜂蜜罐子下摔在地上，咣当声——碎。
“啊。”她怔怔地看着满地蜂蜜，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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