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嘿嘿笑:“没想到你这个八字还能派上用场。”
“以后这事别找。”方元将车窗摇下,让寒凉夜风吹散车内浓重烟味,“姓刘就是在招摇撞骗,非得拉着干嘛?”
男人扬起脖子,从倒车镜中看着方元,细长镜子切割
听这话,男人神色中透出几分轻松,他看眼黑蒙蒙夜色,却发现刚刚站在符阵中男孩已经不见身影。
他蓦地急:“道长,那小子走!他走,这法事还能灵吗?”
道士乜男人眼,从案台上拾起把桃木剑:“他是八字全阴之人,在法事中用以招鬼聚魂,现在魂魄已现,他走自然让他走。”
话音落,道士手执把桃木剑,捏把米往空中洒,手指在剑尖划过,冒出点血珠,顺着剑柄抹向剑尖,往某个方向指:“速速现身!”
中年男人本就心虚,听得此言受到惊吓,蓦地脚下软,瘫坐在地上!
残月冷光,半瓦断石,摇曳树影浓厚。夜幕黑得扎实,刀也割不开,针也刺不破。
不知何时燃起暗淡萤火,暗夜中慢慢显现袭冷衫,衬着无血色面庞,在这片断壁残垣之中,显得突兀且诡异。
这人垂头而立,细看他脚下似乎有朱砂画成符阵。风好像大些,撕扯着他衣襟,那萤火也暗下去,夜幕再次浓重起来。
不知过几何,他慢慢抬起头,动动僵硬脖子,薄唇轻启:“可以吗?”
“交代过多少次,不要妄言。”
方元换下白色对襟长袍,往副驾驶位置上扔,拉开后座车门坐上去。
正在驾驶位上抽烟个男人转过头,问道:“完事?”
“嗯。”方元冷淡。
男人约莫四十五六岁,面貌与方元有三分相像,只是气质粗鄙,面相冷厉。
他将烟咬在齿间,发动车子:“那个王老板是不是都快吓尿?他强拆这片区域时候,遇到个七十多岁老头与他较劲,双方撕扯个多月,那老头还是不松口不搬走,这个姓王也不是个东西,晚上带着拆迁队给老头屋子推,那老头气之下撞死在铲车上。那个王老板有点本事,仗着老头孤寡,没人给出头,走些关系就把这事压下来,可谁知自那事之后,他就天天晚上做噩梦,宿宿不得安生,这不找刘道长给做场法事,找找心安吗。”
不远之地,处只余四壁房场中,设个祭坛。祭坛上几株刚刚点燃白烛晃动着火光,四周断壁挂着黄色幡布,上面用鲜红朱砂画着形状奇异符咒,屋子四周还用红线穿铃铛,风过铃响,阴森诡异。
祭坛前站着个老道,慢吞吞净手,看眼沙漏,掐着时辰捏把香烛点燃,郑重其事插在屋子东南角。
他身旁,站着个穿西装中年男人,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脸无措与惧怕。
“超度那个老头亡魂,就不会再做噩梦是吗?”他问。
道士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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