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萍其实没说错,很多时候闻邱自以为长大,可“家长”这个身份他无法自己给自己当。有些事他需要“家长”,必须由“家长”来做。但闻邱现在没家长,总不能让坐轮椅邱云清大晚上跑趟。
“没家人,”闻邱不想再车轱辘地说下去,他也顾及不上面子或者隐私被戳破痛楚,“都不在,老师你要真非得喊他们来,恐怕得去底下喊。”
杨萍愣,明白过来是什意思后又气又无奈,见闻邱这副模样,这话确实有七八分是真。她下子也无从下口。
宋宗言也是怔,他去看闻邱,对方说这话时语气有种股看好戏恶意,可眼下神情却非那随意,他眼睛直看向别处,幽深难言。
宋宗言不喜欢这般神色出现在他脸上。
闻邱不回答,杨萍把目光转向宋宗言:“今天都给装哑巴是不是?”
“打都打过,原因也不重要。”闻邱开口。
杨萍眼皮跳,想好好骂骂他。她贯看不来闻邱,吊儿郎当没个正经学生样子,现在连宋宗言都有样学样,跟着起打架。像什样子。颗老鼠屎坏锅粥!
“秦淼鼻梁上那拳是不是你打?”杨萍压着火气问。
“嗯。”闻邱承认。
寂静无声,无人说话。
“胆子不小!”杨萍看他们这副犹不合作模样气不打处来,把书狠狠掼在讲台上,“闻邱,现在喊你家长来。秦淼现在要去医院,你自己看看怎办?!”
“没家长能来。”闻邱说。
杨萍以为他在跟自己呛声,脸色登时不好看,众学生都望着她阴晴不定脸。她手臂抬:“你给出去。”
闻邱拔腿就出教室,底下有学生窃窃私语,讲台旁边那个临时来看晚自习音乐老师也上前来,在生物老师耳边说:“宋宗言也动手。”
“杨老师,家长可以来。”宋宗言忽然开口。
春初夜里寒意未减,天幕上挂着几颗零星。背后教室里坐
“那你家长肯定要来,”杨萍板着脸,“秦淼医药费总不能让人自己出,听讲他情况不好,搞不好要拍片子。”
“没家长能……”
闻邱还没说完,杨萍打断他:“你自己闯祸,不敢让家长知道可不行!”
“说没家长能来。”闻邱依然重复这句话,“要出医药费现在去书包里拿银行卡,出多少都行。”
“你能代表你家人?代表你监护人?你能跟秦淼父母解释情况、赔礼道歉?”杨萍拔高声音质问,“告诉你,你家长今晚必须来,把电话给,打电话!”
宋宗言跟个挺拔松柏似立在那儿。
“宋宗言也出去。”杨萍视同仁。
罪魁祸首都出教室,在外头乖乖罚站。音乐老师年轻又柔弱,尚且抚着胸口:“今晚可把吓坏,以后都不敢来你们班。”
杨萍安慰她几句,让她在帮忙看会儿这班学生,自己出教室找人谈话。
“为什打架?”杨萍厉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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