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然老太太干嘛做这个，又麻烦又难吃。”
“别叫她听见。”
“聋成那样
哪能听见啊。”闻邱
点儿也不尊老爱幼，“不过也挺灵
，说坏话她好像耳朵就灵光点。”
邱云清笑笑，她瘦到皮包骨头，年纪大皮肤跟着松弛，笑起来眼角纹路堆成褶皱，语气却是小女儿情态缱绻怀念：“你爸爸也是，以前出完任务就睡，谁都喊不醒，但你说他坏话，他立马就能坐起来吓你跳。”
屋外似乎下起雨，淅淅沥沥雨滴敲在玻璃上，墙壁也渗出湿气。冬至前后，雨水如影随形，从不间断。
“不看。”闻邱挥手，“现在电视有什
好看。”
“那不打会儿游戏？”
“你不想
干点好事吗？”闻邱装出无奈口气，“帮你检查遍，还能多认识几个单词。”
“德语。”邱云清戳穿他，“你记这个有什用？”
闻邱坐在电脑前不让位，邱云清轮椅笨重又不方便，还真抢不过他，只好任由他帮自己校对文档。
短消息石沉大海，手机再没响过。宋宗言大约不会回他信息,这在闻邱意料之中，他偏过身把脸埋在床单里，心里甚至生不出丝毫失落。从宋宗言说“男人和男人，很恶心，不是吗？”开始，他就该惯于应对。
——喜欢个人，本就要接受永恒失落。
闻邱也不纠结，把手机丢到枕头上，端着盘子里剩下半盐津橙子去楼下。他敲两下门就耐心候着，里面过将近两三分钟才有人开门。映入眼帘房间小乏善可陈，几乎毫无障碍就能看清房子全部格局。
邱云清操纵着轮椅往后退点：“回来？”
“嗯，云姐。”闻邱笑着关上门，手拿盘子手去推轮椅，“奶奶说在换季，让给你送点吃。”
闻邱说：“遗传嘛！”
盛着盐津橙子盘子已空。老太太辈子也不太会做饭，这道止咳方子自然味道欠佳。从前那人还在时就最不爱吃这东西。生病咳嗽他就胡乱吞几粒药蒙头大睡，老太太每每
闻邱边校对边与人说话，他兴致高昂，尾音扬起，每每总能逗笑人。现在流行电视剧、广受小女生喜欢明星、新开网球赛……什都能说两句。
邱云清语带笑意回应他。她已步入中年，或因常年不外出接受人群，各类喜好似乎直停留在二十多岁时。
“现在出这些明星都不认识，”邱云清说，“你呢？最近学习还顺利吧？”
“当然啊。”闻邱咳两声。
“你也咳嗽？”
邱云清眼就看出他端什：“替谢谢她。”
“你快吃吧，要冷。”闻邱熟稔地环视圈，定在电脑前，“这晚还在忙？”
“整理下，检查遍错字病句。”
“帮你吧。”他说着就坐下来，对着密密麻麻文档校对起来。
“好不容易放半天假还是休息会儿吧。”邱云清连忙阻止，“开电视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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