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感到全身颤抖不可抑制,双脚发软,在竹林中狂奔,心底只有个人名在不断回响:
肌肤温暖渐渐像沙砾般消失,覃川从美梦中醒过来,满足地吸口气,抬手想要抱紧对面人——却抱个空,他人已不在。
她兀自睡意迷蒙,搞不清楚状况,推开被子起身,揉着眼睛叫他:“九云,你好点没?”
没有人回答,狂风将窗户呼啦啦吹开,纱帐发疯似乱摆——外面天空片漆黑,天还没有亮。
风吹得她好冷,她裹紧衣服,打着呵欠避过狂风,去厨房探头看——没人。
去他时常画画那个屋子——还是没人。
号穿梭。魂灯嗡地响声,吸足血,变得如太阳般明亮,如凝血般猩红。
玄珠发出个类似叹息呻吟,满身衣服尽数被狂风撕成碎片。她抬手伸向左紫辰,像是想抓住他:“左紫辰,你看着!”
她苍白身躯瞬间化作团模糊血肉,被狂风吹散开来,几绺衣裳碎片缓缓飘落。下刻,风平浪静,只留盏被真正点燃魂灯飘浮在半空,火焰淡白而接近透明,灯身像轮带来死亡与绝望血红太阳,安静地徘徊在左紫辰面前。
他看上去像个死人。
这下,他真是永永远远也忘不她,再也忘不。
玄珠和左紫辰住地方也逛圈——依然没人。
竹林里狂风大作,飞沙走石,覃川被吹得差点儿跌出去,死死抓住株青竹,只听风里哭声震天,冰冷魂魄气息擦刮过身体,令她战栗不止。
下意识地抬头,却见狂风中裹着片巨大黑色乌云平地而起,像条矫健黑龙,旋转着往西飞去——西,是皇城皋都方向,此刻道道漆黑飓风痕迹划破长空,如同无数条巨大黑龙在西方会聚交合,在皇宫上方渐渐形成根通天黑色云柱,剧烈地回旋卷曲。
覃川忽然有种可怕预感,仿佛是发生什极坏事情。下意识地抄起直系在腰间牛皮乾坤袋,摸之下才发现早已被人调包。有人偷魂灯,甚至在她不知道时候已经将灯点燃!
她简直不敢相信,魂灯是她最先用鲜血开启契约,最后缕魂魄非她莫属。天神契约也能被打破,这是什道理?
窗外开始刮起狂风,竹林里犹如鬼哭狼号般。
仿佛有人在轻轻抱着覃川肩膀,低声说许多话,柔软嘴唇贴在她面颊与额头上,久久不舍分离。
她又梦见久违亲人,时舍不得醒过来。
朦胧中听见他说话:“……就陪你到这里吧,醒可别哭鼻子……不过,你就是真哭,又能怎办呢,覃川……”
她听不真切,只是略带撒娇地按住他手,让掌心贴在自己脸颊上,这样让她很安心,很舒适。她已经习惯对他撒娇,不自觉地便要露出娇蛮任性面。他宠她也宠得厉害,硬生生把个识大体善诡计姑娘宠回帝姬时代,先生看到只怕要把脑袋大摇特摇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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