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云环住她腰身,脑袋枕在她腿上,难得带丝撒娇意味:“再等等……等等再睡。看着你。”
覃
覃川默然半晌,突然苦笑:“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意思。救你也不是为让你还人情,你肯安安分分就很好。”
玄珠转身便走,徒留丝残音:“要说就是这些,你保重。会每天和老天爷祈祷,下辈子再也不要和你遇上。”
覃川愕然望着她背影,忽然阵冲动:“玄珠!”
她没有回头,只停下,隐隐约约似是在叹息:“那天你和说……人要长大些……直被困着,想不到从茧子里出去,第次长出翅膀,又要被剪断……”
“玄珠,你在说什?”
嚷。不知左紫辰和玄珠听到什,吃烤全羊时候,谁也不说话,气氛沉闷之极,连玄珠也少见地没有往左紫辰那里不停张望。
大家起闷头吃羊肉,就着庄子里时不时飘来“哪个混账偷家羊”这样叫嚷声,顿吃半头羊。
傅九云在生病,吃完饭便进屋休息。
覃川蹲在水缸旁刷碗,忽听身后传来阵轻微脚步声,她随口笑道:“没想到你真偷只羊,庄子里骂好久。”
那人停在她身后,隔半天,才低声道:“其实你不需要这样逼自己。”
她回头,居然是笑着,再没有刻骨嫉恨,亦没有难看嘲讽。
“还是很讨厌大燕国,从上到下,从头到尾。帝姬,不是什伟大人,没有你那种抱负。像这样人,能做什呢?”
她走,不管覃川在后面奇怪地叫多少声,也没有再回头。
覃川回到屋里,傅九云已经睡下,大约还未睡熟,听见脚步声便慢慢睁开眼。案上烛火跳跃,他眼里仿佛藏两颗星子,亮得可喜。
她拢拢被角,朝他微微笑:“怎还不睡?陪着呢。”
覃川手里碗差点儿砸在地上,跳着起身,愕然张大嘴瞪着面前人,结结巴巴:“呃……你……你是和说话?”
玄珠会主动来找她说话,不亚于天下红雨。从记事开始,印象里玄珠对她永远只有两个表情:仇恨和冷笑。和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神色里甚至带丝悲戚姑娘简直判若两人。
玄珠皱皱眉头,淡道:“那个窝囊仙人……都告诉们。你已经为大燕做那多事,不用再继续下去。你要知道,没人会领你情,世人大都自私冷酷,只想着自己好处。”
她会突然与自己讲这些话,说不震惊是不可能,覃川老半天才合上嘴:“你确定是在和说话?”
玄珠冷笑起来——果然还是冷笑适合她——她眼神有些复杂,曾经鄙夷厌恶点儿不少,可如今又多丝怜悯和温柔,低声道:“果然还是很讨厌你,以前成日盼着你死,现在你真要死,又想你还是活下去好。不是已经另有喜欢人吗?和他起过下去吧!你救过两次,这个人情,必然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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