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川替他穿好衣裳,小心把他放倒睡在枕头上,看着他祥和睡颜,心里有许多话想说。想告诉他,放猛虎咬他只是时气急,并不是想杀他;还想说,在香取山日子,因为有他,还有翠丫那些可爱人,她才能真正笑出声。好几次在梦里遇见过他,那时心情是久违轻松愉快。
她还想说,他要陪着她,实在是很美好很贴心诺言。
还想说……
想说话真太多,只是都说,她就要舍不得。她曾想过,熬过这些年,该死时候就可以解脱。可是最后这年,她过得很美好,所以她现在已经满足,至少不是满怀怨气地离开。
覃川将魂灯自他怀中轻轻取出,重新放入乾坤袋。
愈合。
覃川跪坐在他面前,替他把外衣脱,微凉手指擦过他赤裸胸膛,傅九云呼吸骤然乱,忽然握住她手,掌心热度几乎要烧灼她肌肤。她垂着头,唇角有个模糊笑靥,带着久违调皮,小声说:“你倒真是精力充沛,血都流那多,还要做什?”
他万般不甘地放开手,自嘲似笑道:“……下手轻点,怕疼。”
她果然就动作很轻,指尖触在伤处,像微风吹过去,尚未来得及感到疼痛便消失。傅九云有些心猿意马,盼她别那快涂完,还盼她用力些,这挠痒似触碰实在令人心痒难耐。
月光攀上窗棂,他们两个人影子绞成股,你中有,中有你,像是再也分不开般。覃川心底有种无言喜悦,还有种淡淡无奈。她说:“九云,你觉得国公主,应该是怎样?只需要打扮好看点,仪态摆得漂亮些,在人前显示皇家威仪就可以吗?”
换好衣服,她忍不住回头再看眼傅九云,似是依依不舍。
放两只白纸唤出小小灵兽
傅九云没有回答,他好像睡着,脑袋微微垂着,面容被阴影笼罩。
“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也没人告诉过。后来大燕灭,先生和回去探望过次,那里到处以妖为尊,只因为天原国信奉妖鬼之王。那些普通子民每年都要向上进贡人菜……你知道什是人菜吗?就是把人当作道美味佳肴送给那些高高在上妖魔们。很荒谬是不是?可它是个活生生事实。
“回去之后,直在想,以前是大燕公主,受万人景仰,到底是凭什?又为他们做什?到底有没有资格被子民们曾经那样拥护?
“你说,用魂灯魂飞魄散永生永世受苦,不值得。对覃川来说,确实不值得,她只是个普通没有亲人姑娘。不过在成为覃川之前,她先是大燕帝姬。在帝姬心里,这是千万分值得事情。”
药涂完,上好伤药,里面加味戏仙散,顾名思义,就连神仙不小心着道也会不知不觉陷入沉睡,雷打不醒,足足睡上五个时辰才会自己醒过来。原本她是打算在香取山走投无路时候用,想不到居然会用在傅九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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