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画被他重新卷起,系红丝带放在腰后。他坐在床边,没有抬头,淡道:“们都不必再废话。魂灯太危险,不会让你带走。今晚就在这里住夜,明天随回香取山。”
她近乎凶狠地别过脑袋:“不会回去。”
“
阿满端着茶水款款走来,平和清淡面上挂着熟悉温柔笑意,将茶壶放在她手旁。
“别……别走……”她下意识地去捞她手,自然又是场空。
她明白,这些只是仙画做出幻觉,切都是假,所以摸不到他们,也听不见他们说话。只是她真不敢相信有朝日可以再见到他们,活生生,在对她笑,在她周围说话走动。这切简直像个突如其来美梦,她硬生生地被砸进去,舍不得出来。
覃川突然缩回手,死死咬住牙,困在眼里泪水撑不住掉下颗。她就有那倔强,再也不许第二颗落下,狠命用大氅擦脸,转身便往门口跑去。
门开,傅九云站在她对面。他方才应当是去包扎上药,血湿外衫挂在手肘上,低头静静望着她。
屋子里安静得听不到点儿声音。覃川只觉得很冷,手脚蜷缩在大氅里,还是冷得个劲发抖。
到这种时候,她再也不能强颜欢笑。
她微微动,茫然地望着四周。下步要怎走,自己也不知道,难道真要被他强行带回香取山?
桌上不知何时放幅画轴,比平常画轴要大上好几倍,根红丝带系得匀称漂亮。
这不是她东西。
“这些天直在画这幅画。”他声音变得平静,“还只画好半,等全部画好再送给你。当确定你是帝姬时候,便想这做。”
覃川怔怔点头,喃喃:“……公子齐?”
傅九云低声道:“公子齐也好,傅九云也好,只是个名字罢,并不重要。重要是,上次公子齐没能陪着她,他总是迟到步。这次,傅九云会把她抓住。”
她像是不认识他似,就这死死盯着他。
傅九云难得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抬手把她轻轻推进屋,关上房门:“进去。”
覃川抓过来,将红丝带解开,画轴用纸很新,还带着他身上温暖。
点点打开,纸上画却是座她再熟悉不过宫殿,从小到大十四年,她就是在这里成长起来。景炎宫,大燕皇宫中最美丽宫殿,宫中种满垂丝海棠,她离开时候,那些花儿刚刚开放,只是无人有心欣赏其美丽。
覃川手软,画轴摔落在地上,她震惊得僵住。
眼前幻象陡生,四周满是娇红嫩白垂丝海棠,她就坐在花海中,看着风把花瓣吹起来,拂过衣角。景炎宫中人来人往,父皇母后安详地坐在她身边,只是面容模糊。大哥他们也都在,每个人都是面容模糊,唯有二哥眉眼灵动,笑吟吟地蹲在自己面前,唇齿翕动,像是要对她说话。
“二哥!”她叫起来,伸出手要去抱他,可是双臂搂之下只是空,她几乎要从床上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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