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黄昏时分,大雨渐渐变成蒙蒙细雨,帝姬心急如焚,等不得雨停,连伞也没拿,急匆匆赶到朝阳台。朝阳台被雨幕包裹,雾霭沉沉。左紫辰不知道在上面等多久,头发和衣服都湿,手里捏着把伞,却不撑开,紫色身影显得孤零零。
帝姬又忍不住要哭,不知是替自己委屈还是替他委屈。慢慢走过去,他好像早就听到脚步声,含笑转身,漂亮眼睛里有温润、仿佛带着湿气暖暖笑意。
“下雨,帝姬还要出来玩吗?”或许是因为朝阳台上只有他们两个,玄珠难得没有出来打岔,他声音显得比
,点儿也不像个修仙人,死认着她是帝姬、他是臣子礼,多步路不走,多句话不说。要不是那次她牺牲只脚,特地穿不合脚新鞋,把脚后跟给磨破,只怕到死也听不见他说句心里话。
帝姬很鄙夷他这种古板,傻子都能看出来他喜欢她,偏偏他以为所有人都不知道。有时候不死心玄珠跑去找他说话,他说着说着又走神,把玄珠委屈得只能躲在被窝里哭。
若帝姬当时是十八岁,定然想方设法引诱之、勾搭之,将他手到擒来,可惜她那会儿只是个没吃过任何苦、天真烂漫十三岁小姑娘,所以她只能对这种固执暗暗咬牙,闷骚地不肯前进步,像朵开好久花,等着他摘,他就是不摘,蹉跎段孤独美丽。
人年纪小,心里装事情也少,多就装不下。有个左紫辰,她心里就成天只装着他,不是为他昨天说话闪烁其词而烦恼,就是为今天他来迟刻,而且是和玄珠起来这些鸡毛蒜皮小事而痛苦。
公子齐早就被她丢到脑袋后面,只怕如今有人问她公子齐是谁,她也傻傻地说不出来。
二哥是个人精,早早看出些端倪,小心翼翼地提醒她:“左紫辰虽然是左相儿子,身份足够高,但不是长子。你个皇嫡女,怎嫁也嫁不到他头上,何况人家又是个修仙?还是趁早把心思收拾收拾吧。”
这简直是废话,倒出去水都没办法收回来,感情能说收就收吗?
帝姬烦恼好久,眼看人家马上就要回去继续修仙,她到底还是下个决心。当晚把阿满忙个够呛,因她挑晚上衣服,穿红,觉得绿色清雅;戴牡丹,又觉得芍药秀美,对着镜子把脸蛋用胭脂涂得好似猴屁股,怎也不满意,恨不得大哭场。
天公偏又不作美,三更就开始下大雨,挂在窗外吊兰忘收进来,早上起来看,都快淹死。帝姬闷闷不乐地在窗前坐天,阿满以为她想出去玩,便安慰她:“晚上说不定雨就会停,陪公主去御花园走走吧?”
可她想去其实是朝阳台,那里有位少年时常孤零零地等着她,风雨无阻。他对她很好,可就是不愿靠近她;望着她眼神那温柔,却就是不愿说喜欢她。十三岁帝姬不能理解这种行为,趁阿满不注意,偷偷把伤春悲秋眼泪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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