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瑞拉开抽屉,想将桌上几份文件放进去,可个扁扁白色纸袋随着抽屉滑出来,下头行红色印章,兆芳相馆。
他这才想起那日宋焘把叠文件和这个纸袋起放在桌上,当时着急处理,就随手扔进抽屉,这扔就过去半个月。
怎林知许也没问问。
如是想着,段云瑞将照片倒出来,是两张,底下还有道白边,同样印着兆芳相馆四个字。
啪嗒声,段云瑞将台灯捻亮,照片笑容也似乎随之明媚几分,他看着,眸子深几许,却无波澜。
林知许刻意忽略那刻在车里无言相拥所带来奇怪滋味,那个应当不重要。
窝回沙发里,顺手拧开放在旁收音机,慵懒沙哑男人缓缓唱着听不懂洋文歌,直教人昏昏欲睡。
书房与卧室之间用是同面墙,歌声隐隐约约地传来,仍在打电话段云瑞顿顿,又继续道,
“所以商业登记书上除许言礼还有谁?”
“盖伦·利维,是利维洋行老板。”
离他远点儿。
林知许呼吸随着这句话微微窒,垂下眼眸,听话地退回房内。
他没离开,就在门边听着皮鞋声经过卧房,然后是钥匙窸窣声响,事情大概还没结束,段云瑞是进旁边书房。
他转回身抓抓头发,股潮湿笼罩指尖,只得窝坐在只单人沙发里,静静等待头发干再去睡觉。
坐会儿又觉得太憋闷,门窗紧闭房间就像个被扣紧四方盒子,越是静,耳朵里嗡嗡声就越明显,就连呼吸都愈发短促,让人焦躁。
段云瑞审视着这张照片,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起当时自己站在对面看着他坐在椅子上,手指
“先暗中查查看他们到底要搞什。”
没想到许言礼竟牵扯上洋行。
这些洋行虽说最初是为贸易存在,可随着在华国扎根越来越深,他们开始投资开厂,兼营各种金融业务,甚至于还代为行使领事馆职责,可以说算是个国家驻扎在榕城“小z.府”。
利维洋行入埠虽不算久,却是以倒买倒卖,私下贩运违禁品迅速敛下大量财富,在众洋行中脱颖而出。
这两个人勾结到起,恐怕真会有什麻烦。
林知许起身去推开窗,凉风飒飒地吹进来,直接就钻潮湿发间,冻得他皮肤发麻,汗毛直立,却舒爽得很。
直到冷风钻进喉管,忍不住咳两声,他才离开窗边,想起来那包从中午就忘记吃药。
数个药片起顶着喉咙滑下去,均匀地留下片苦,林知许就着这苦又想想,还是想不明白为什段云瑞会在母亲忌日当天将他接过去祭拜,于情不合,于理不通。
不过那瞬间情绪失控是真,想与段云瑞倾诉也是真,毕竟他将母亲牌位毫无保留地亮给自己,那自己就将隐匿在心底最深处拿出来给他。
由此反倒更印证段云瑞去桐城调查他所得到切信息,这是笔划算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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