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与红梅融洽至极,可林知许余光却时不时地朝对面沙发上坐着抽烟两个男人瞄去。
那两个人面色不太轻松,显然是在聊什正事。
林知许弯腰笑出声,像是怕痒躲红梅手,不着痕迹地朝那边又挪近些许。
“你听说吗,许言礼最近常往江南跑。”袁定波提起许言礼就没好气,张本就看着十分威严脸,更显阴鸷,“外头传闻他是日日往白静秋楼里钻,看不止是这回事。”
“哦?”段云瑞前阵子满心都在轮埠公司上,哪里会分心到许言礼身上,“你发现什?”
“不吃!”
“小姐,您要是这躲着,那不就更没机会吗?”阿娣推推门,听到锁扣声音便道,“现下梅姨太与那个……那个人相聊甚欢,瞧着二爷也高兴得紧。”
门嚯地开,把阿娣吓跳,看到袁曼丽更是惊,欲言又止,“小姐,您去照下镜子。”
这下可看清楚,镜子那原本精心雕琢妆容已哭成花脸,就连纱裙前襟儿上也染几个黑点。
“小姐,那个男人确实漂亮,但……”被袁曼丽瞪眼,阿娣讪讪地转话头,“堂子里出来人,手段可高着呢,您要就这躲着,可就是拱手让人。”
如溃堤般卷着泥沙翻涌,刮得心口生疼。
她赌气回到房里,将门锁门栓全都别上,蓄在眼眶里泪珠这才滚滚而下。
儿时不懂情,袁曼丽只觉着自己看见段二哥就高兴,比看见亲哥都高兴,有时还闹着要去段家老宅住些时日。
后来段云瑞母亲出事,她甚至与哥哥提议让他干脆来袁家住,可谁知段云瑞却就此出国,去数年。
这数年间,袁曼丽从懵懂到萌动,她少女时期竟就在思念段云瑞中渡过,她不是小孩子,她已经知道自己要是什。
这句话下子点醒袁曼丽,堂子里出来攀上高枝,眼前不就有个,当年她也没当回事,谁知道竟当哥哥姨太太,堂而皇之地住进司令府。
“阿娣,给重新换衣裳梳妆。”
楼上时没动静,楼下却热闹。
红梅热络地拉着林知许,拿手捏着他脸,直问这白蒲枣似面皮用什雪花膏,抹什头油,就连手都拿起来看圈,说他指甲锉肯定比自己好,怎指尖都润跟玉珠似。
林知许任其揉捏,时不时句天真之言逗得红梅前仰后合,乐不可支,直夸他是个宝贝。
袁曼丽抬起头,对面梳妆镜里人也同样抬起头,明明是尘不染,明镜亮洁镜子,可她却看不清自己面容,满目模糊。
容貌、家室、青梅竹马情意、满腔执着爱意。
她不知道自己输在哪里,难道就因为自己是女人吗,可天下哪有男人不喜欢女人,难道他段云瑞就能和那个男人过辈子不成!
门响,是平时伺候她丫头阿娣,端着餐盘上排精致碗碟,里头把今晚菜都各盛些,
“小姐,多少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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