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爸……”杜
平叹
口气，好像这两个字难以启齿，“部门里有个记者，写个长篇系列专题，关于少年犯罪
。打算接着这次热度，做个深度报道。标题叫什
恶之花——少年犯背后家庭推手，之类。里面是近几年有代表性案件。”
叶庭明白：“里面有？”
杜平点点头。
十岁少年弑父，确实是触目惊心标题。叶庭看着光洁地砖，消毒水刺鼻气味让他有点晕眩。五年之后，过往还是追上他。也许童年就是这样——尾随身后影子，谁能斩断自己影子？
“有个好消息，和个坏消息，”杜平说，“你要先听哪个？”
叶庭有些诧异，文安不喜欢大口吃东西，苹果般都削块。他把苹果洗洗，递过去，然后问杜平：“你什时候走？”
杜平捶胸顿足：“薄情寡义。你就是这对待你唯朋友？”
“你不是每次大周末都要上六小时辅导班吗？”叶庭说，“接下来没课？”
“逃课来看望你弟弟，多情深义重啊，你竟然不感动，”杜平站起来，“行行，走，还得回去挨爸骂呢。”
他拽拽叶庭袖子，使个眼色。叶庭不明所以，这是要他出去送送意思？
吗？”杜平脸心向往之，“那边有很多风情美女，正好符合他审美。”
嘈杂世界中，这句话挤进神智缝隙，让文安瞬间呆住。“出国？”他直愣愣地看着杜平，“什出国？”
“庭哥没跟你说吗？他在比赛时候遇到MIT教授，”杜平说，“还是招生委员会呢。这好机会，傻子才不去。”
这刻，世界轰然坍塌，无处可躲。
文安放下手，在病床上沉默着。直到叶庭推开门，拎着苹果走进来。
杜平表情严肃，全无往日插科打诨戏谑感，看样子是真在送情报。叶庭说：“好消息。”
“你爸在跟集团协商，”杜平说，“报道应该能压下来。”
那……事情似乎已经解决？但如果是这样，怎还有坏消息？
“
叶庭单手抄在兜里，跟着杜平出病房，走段路，杜平才开口说：“实话说吧，是来给你通风报信。”
叶庭皱起眉：“报什信？”
杜平挠挠脖子，眼神飘忽，好像干坏事被抓现行。这实在不符合他人设，叶庭陡然紧张起来。
杜平扫视圈，放低声音：“你知道昌都那个案子吧？侄子杀姑姑家那个？”
“知道。”叶庭不明就里。杜平是学校里唯个知道他过往人，昌都杀人案有点揭伤疤意思，平白无故提它干什？
推门声仿佛把文安惊醒。他望着叶庭，恢复往常神情。
“聊什呢？”他警惕地扫视两个人。
杜平刚要答话，文安就说：“学校里事。”然后指着苹果，“给吧。”
“削好再吃吧。”
文安摇摇头：“皮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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