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冯诺
“你悠着点，”郑墨阳说，“别又弄掉
。”
冯诺兴奋地拿着弹珠，迅速站起来。垃圾桶在排塑料椅旁边，他没留神，头磕在椅子上，“嗷”声。
郑墨阳伸手替他揉那个磕出来
包，他看上去好像点不痛，心满意足地盯着手里弹珠。
“这真是奇迹啊，”冯诺说，“手术也定会顺利。”
真是奇迹啊。
“干嘛？”冯诺不满地看着他。
“陪你找。”郑墨阳蹲下来，看向长椅下面。他身材高大，这个姿势很别扭。
冯诺眨眨眼，蹲在他旁边，在他脸上亲口，感叹道：“
好幸福。”
郑墨阳又叹口气，把手机电筒往前面扫去。
“哎，等等！”冯诺突然把抢过手机，小声说，“好像看见！”
。”
“颗弹珠而已，你待会儿去给他买盒不就好。”
“那不样啊，又不是原来那个。”
“那有什
区别？”郑墨阳叹口气，“小孩子朝三暮四，他明天可能自己就忘。”
冯诺因为这句话停止搜寻。他把脑袋抽出来，就着蹲在地上姿势，抬头看着郑墨阳：“有跟你说过海螺事吗？”
叶庭悄悄地退后两步，打算装作没有看到这切。
然后他转过身，看到身后文安。
文安戴着刚配眼镜，目光越过他，落在前面两个大人身上。大概是睡不着，决定出来跟着他起找弹珠。
他不知道文安在这里站多久，有没有听到那场对话，因为文安自始至终言不发。最后，文安扯扯他胳膊，把他拉回去。
他们默默地走回病房，关上门。文安钻进被子里，合上眼睛，安稳地睡着。
“你谎报军情好几次。”
“没有，这次真看见，在垃圾桶下面那个拐角里。”
冯诺伸长胳膊，把手塞进垃圾桶和墙之间缝隙里，使劲摸索着。几个护士又朝他们投来疑惑目光，郑墨阳站在垃圾桶旁边，对她们抱歉地微笑。
经过漫长几分钟，冯诺终于把手抽出来，食指和拇指捏着颗淡金色弹珠。
“找到！”他蹲在地上，激动地朝郑墨阳挥舞着战利品，“找到！”
他思维很跳跃，郑墨阳已经习惯：“没有。”
冯诺挠挠脑袋：“小时候，有次去海边，找到个蓝色海螺，特别好看。把它洗干净，带回去放到书桌上。结果有天放学回来，没找到它。问妈有没有看到，然后她跟说，打扫时候扔。”
郑墨阳没有回答，他听过很多类似故事，所以没什感觉。
“她觉得那个海螺脏兮兮，还以为是垃圾，”冯诺说，“大人觉得无聊、廉价东西，对孩子来说可能是很宝贵。直到现在，她还是没有明白当时为什伤心，也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
郑墨阳皱起眉头看他会儿，然后把袖子卷起来，从冯诺手里拿过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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